少夫人这是去哪了啊?”
千漉望着漾开的水纹:“许是你寻的时候走岔了路……或许,少夫人是去大夫人那儿了。”
秧秧:“也是……”
千漉与秧秧一同回去,见青蝉、织月等人目光有异,心想,定是饮渌这人将崔昂来过的消息扩散出去了。
真是!
含碧率先发问:“小满,方才少爷来了,怎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一人便去了?”
千漉:“我已与饮渌说明,你想知道,问她便是。”说完便直接进屋。
屋外几人面面相觑。
“小满如今也太张狂了些,莫不是仗着她娘在大厨房当差,便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照这般下去,早晚要吃大苦头。”
“可……若小满真没撒谎,咱们岂不是冤了她?饮渌,你且缓一缓,待事情分明了再说与少夫人不迟。”
饮渌:“断不会错!远香轩中只少爷与小满二人,少爷宽厚,自是不会与她计较。可若就此纵容小满,往后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不知廉耻的勾当!我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断不能叫她坏了规矩!”
卢静容踏着晚霞归院。
众婢得讯,至前院侍奉更衣。
卢静容面显淡淡倦色,更衣后便倚榻闭目。
青蝉为卢静容轻轻按着额角。饮渌上了茶果,偷觑主子神色,咬咬牙,正要说,含碧快步过来,扯了扯她的袖子。
卢静容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是。”
含碧见饮渌还在犹豫,再次扯了扯,连使眼色,走啊,没瞧见少夫人正心烦么?
饮渌踌躇着,往前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倏地转身,说道:“少夫人,方才您不在,少爷来了,小满瞒着您去见少爷了!”
饮渌想,芸香重新排了班,特意将小满择出去不让她值夜,白日里也要避着少爷。这分明是少夫人命小满不许近身少爷的意思,如今她竟敢私下往少爷跟前凑,无论如何都是大错!
她话音刚落,卢静容骤然睁眼。
柴妈妈立即问:“今日少爷当值,怎会来此?休得胡言!”
饮渌被柴妈妈的声音吓得一颤,结巴道:“我……没有胡说,少爷来了……我亲眼看见的。”
柴妈妈叫其他人下去,只留饮渌。
“少爷是几时来的?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饮渌一时懵了,柴妈妈怎不追问小满越矩之事,反倒细究起这些枝节?
“我不知详情……”
柴妈妈:“你去叫小满进来。”
饮渌张了张嘴还想分辨,抬眼瞥见卢静容面色有些凝重,又见柴妈妈神色凛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应了声“是”,便出去了。
饮渌隐约觉出气氛有异,但也想不到哪里有问题,快步到千漉面前,没好气道:“少夫人叫你去!”
千漉走在抄手游廊中,冷风拂面,脑子愈发清醒。
卢静容心有所属一事,应该只有柴妈妈、芸香两个心腹知道。若直接点出,今日算是帮了卢静容。但此事关乎女子名节,若坦白了,等待她会是什么呢?
小说里下线太快了,人物形象其实很模糊。
卢静容是什么样的人呢?
走上二楼,穿过寂静的回廊,千漉跨入门内。
室内窗扉紧掩,空气凝滞,烛火在纱罩里微微摇曳。
气氛有些许压抑。
千漉将槅扇门闭上,走至卢静容面前,卢静容端坐着,神情几分紧绷。
千漉行了个礼:“少夫人。”
柴妈妈:“将少爷何时来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说来,不得有半分隐瞒。”
千漉眼底泛起“惊惶”,跪下道:“奴婢愚钝,又惹下大错,请少夫人重重责罚!”
卢静容揉了揉眉心,声音里透着倦意:“你且按柴妈妈问的,先把事情说清楚。”
柴妈妈:“若有半句虚言,少夫人绝不轻饶!”
“是。”
“起来说吧。”
千漉起身:“少夫人走后约莫半个时辰,少爷便来了。”
“我本想着去寻我娘,见少爷来了,前院无人,少爷未命人通传,一人往远香轩去了。”
“少爷既瞧见我了,若刻意避开,太失礼了,我便想着送了茶就退下,谁知……竟失手将茶水泼在少爷衣裳上。奴婢有罪,请少夫人责罚。”
柴妈妈看了卢静容一眼,问:“少爷可曾问起少夫人?”
千漉点头:“我说少夫人逛园子去了,少爷便没再问了。”然后声音弱了几分,“后来少爷走了,是奴婢愚钝粗陋……”
卢静容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阴差阳错,反倒免去了她与崔昂照面。
若是方才回来时撞见崔昂,以她此刻心境,定掩饰不住,若被瞧出端倪……
卢静容想起便后怕,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卢静容心力交瘁,无心再管旁的:“下去吧……”
千漉应了声。
柴妈妈却突然叫住千漉:“慢着。”
千漉转身。
柴妈妈:“你平日伺候少夫人还算妥帖,怎的一到少爷跟前,便屡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