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八毛左右,鸡肉差不多的价,还要肉票,黑市不要票,价钱更贵一下,飘忽不定的,有时候可能会翻一倍都不止。
三斤的野鸡去掉毛,剩下的差不多只有两斤左右,两块可以说是挺公道的。
人估计是拿来自己吃的,毕竟这个价再倒一手也没啥利润。
许希摇摇头,“下次吧,这要留着给永建哥办酒。”
向自明微微点头,“行。”
贺家乐大腿一拍,“对喔,你们大哥要娶媳妇儿了,到时候我们能去吃两口吗?”
许永伟接了一嘴,“能啊,咋不能,欢迎得很。”
许永国:“空手来可不成啊。”
贺家乐:“啧,你这人真是,小气吧啦的。”
许希没参与到男同志们的打闹里,她默默蹲在水边,拿着把柴刀,准备把手里的麻雀开膛破肚,刀太大了,有点不太好操作。
“用这个吧。”旁边向自明手里拿了一把小剪刀。
许希没客气,“谢谢向同志,你们这工具挺齐全呀?”
有水壶,有小剪刀,说着她看了一眼不远处挂着的粘网,用麻绳编的,上面应该是涂了树胶之类的东西,鸟一飞过,瞬间便粘网上了,看着比网兜好使。
向自明:“闲得没事儿的时候随便搞的。”
许永伟瞅了瞅,“还有剪刀吗?”
他们一般都用蛮力徒手撕,怪费劲的。
向自明:“没了,你们出门没带?”
许永伟:“我要敢把家里唯一的剪刀拿来剪鸟,我老娘就敢拿剪刀剪我。”
许希乐不可支的,这确实是李梅花同志能说出来的话。
几个年轻同志嘴里一直叽里呱啦,边弄边烤,等弄完烤好,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钟头。
向自明兄弟俩弄来的东西基本全下肚了,看着不少,其实没多少肉,大小伙子根本吃不饱,只能解解馋。
跟两个知青不一样,许家家里还有兄弟姐妹,许希她们只吃了一半不到,剩下烤好的全都拿干净树叶子包了起来。
时间不早,几人没在山里多晃荡,埋了火堆便往山下走去,回来比去那会儿快多了,毕竟背着大半背篓的东西,实在不好再到处扒拉。
到了山脚下岔路口几人便分开了,许家和新知青点不在一个方向。
贺家乐跟许永国一路勾肩搭背的,分开前这人还拉着许永国嘟囔,说下次再走远的话,喊上他们俩一块儿,人多力量大,要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还能一起打个狍子啥的,许永国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两个知青走出一截距离后,路上许希顺着问了一嘴,“永国哥你跟贺知青他们关系这么好啊?”
许永国:“还行,他俩人不错。”
许永伟也附和,“贺哥他们比有些知青好相处多了,而且向哥脑瓜子是真好使,老四平时看书有不懂的都问他,小屁孩儿一口一个哥,叫得比我们三个亲哥还热乎。”
许永国跟着道:“自明刚来那会儿,下地昏过去后还是我领他们兄弟俩去的老杨头儿那,半路我就眼尖地发现这人是装的,该说不说,这机灵劲儿,有我当年的风范。”
他以前也装过,跟别人干架眼看就要吃亏的时候,径直往后一倒再一抽抽,成功讹到俩鸡蛋,回家拿番茄打了个汤,老好喝了。
可惜这招不能多用,多了就不好使了。
兄弟俩叽里咕噜说着,许希竖着耳朵听,心里倒是想起了点上辈子的事儿。
其实还在山坡上那会儿她就想起来了。
依稀记得那年过年回老家,春节期间闲得没事儿,已经快六十的许永国带着她们几个小辈满村转悠。
那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八羊山模范村,家家户户都是大房子、大院子,完全不像现在的八羊山大队,偶尔看到个啥熟悉的东西,这人便开始跟她们唠他小时候那些事儿。
期间就提到了一个知青,他说那知青脸长得嫩,从沪市来的,他们年轻时候关系还不错,可惜后来渐渐断了联系。
因为那知青在山里不小心被野猪伤了腿,伤得非常重,小地方治不好,所以提前回城了。
一直让他有点遗憾的是,回城那天他都没顾上送一下,因为那会儿许永业要不行了,他在医院跑上跑下的。
过了几天,等他带着去世的四弟和恍惚的爹娘回家后才知道,对方走的时候在大队长那里给他留了不少钱,说是怕医药费不够,先借给他们用。
可惜这笔钱最后到底没用上,许永国给对方写了信,把钱一起寄了回去。
后面也有过几次信件来往,只是离得太远了,通讯不方便,而且双方都事情一大堆,这关系自然而然便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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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快到家的时候许希还在心里琢磨,不出意外的话,那会儿她二舅嘴里的知青应该就是向自明和贺家乐当中的一个。
两人都是从沪市来的,脸看着也都挺嫩。
贺家乐是个娃娃脸,平时还乐呵呵的,笑起来看着比实际年龄小好几岁,光看脸的话,说他才十六七岁没人会怀疑,实际上人已经二十一了。
向自明比他小两岁,表兄弟俩眼睛特别像,脸型倒是不像,向自明更白净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