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青沉思着,找出了一摞书。这一摞多出来书有的放在矮柜顶,多的就放书桌底下的地上堆着……
空出来的地方刚好容纳下关沛菡的画板。
不过关沛菡画画的时候,椅子刚好抵着瞿青的椅子。
一个朝左坐,一个面向前。
工具摆在旁边,墙上贴着她打算画的Grindelwald,一望无尽的绿草坪上,间隔的盖着棕色木屋,一棵一棵的松树种向山坡。以此来做色彩练习。
调完需要的颜色,先铺大色块。
关沛菡有时候把调色盘端在手上,举久了就放在瞿青写字的桌上。
条件就是如此苛刻。
瞿青几乎被困在一个角落,画地为牢,人完全卡在那个位置,动弹不得。
专心画画的时候,关沛菡不发出任何声音,在这个环境中,他也拿出立体几何专项题写,“四棱锥P-ABCD的地面ABCD是正方形,△PAD是正三角形……在棱PC上是否存在点Q……”
几平米的书房容纳下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两种生活。
阳光窗户照进来,照在瞿青的模型全解书上,照在他握着的中性笔,照在关沛菡的卷发上,流光溢彩,照在她的侧脸上。
房间里只有笔尖唰唰唰和画笔时缓时急的声音。
难得的和平时刻。
陈叔偶尔路过书房就能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心安地路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暖色阳光变得灿白刺目,关沛菡给跟前的草坪铺完色,画笔一路顺着往山间去,抬右胳膊的时候,肩膀处骨头突然响了几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拉扯痛,隔壁硬生生卡在半空,伸也痛,收也痛。
又是这样!
这种事之前也发生好几次了。
关沛菡皱眉,模样苦恼。
不仅痛,还打断她的节奏!
关沛菡猛地把画笔往桌上的调色盘重重一放,书桌发出悲鸣,刷头未干的颜料飞溅,溅到地板上、桌面……最远的几滴飞到瞿青的草稿本上,黄绿色水粉颜料迅速在白纸上晕染开,染透了下面好几张纸。
“不画了!”
“我不画了!”
她结束的信号人尽皆知。
关沛菡霹雳乓啷地走出去。
她就是这样,想要的时候,不顾一切都要把画板搬进狭小的书房,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不合心意的时候,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一会,陈叔熟稔地进屋收拾残局。
跟坐在椅子上回头,还没搞清楚情况的瞿青打了一个照面,两个人你点一下头,我也点一下。
再过一会,传出关门声,关沛菡出门了。
哪怕关沛菡暂时在芫城落脚,她也不会安分的只待在芫城,附近的城市都在她涉猎的范围内。
这个周末过得尤其快和充实,瞿青第一次作业到周日晚上才写完,平时最迟周六上午就解决了。
周一7点上早读,他6点15就要起床,闹钟刚响,他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闭闹钟,人在床上翘起半身,屏息凝神地去捕捉房间内的声音,发现并没有把关沛菡吵醒。
六点的天蒙蒙亮,窗帘紧闭,房间内漆黑一片,他去洗漱的路上路过客厅才发现客厅睡着人。
陈叔作为一个出色的管家,现在还兼短期保姆的角色,每天六点就早早起床,等待关沛菡的苏醒和简单的做家务,现在刚醒没多久,瞿青还能看到他在客厅支的便携床。
陈叔立马进入角色:“那我去准备早饭,你想吃什么?”
他在瞿青那更多感觉到的是:他把自己当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对待。
于是他需要一遍遍强调,“这是我的工作。”
“……好吧,那我跟关沛菡吃一样的。”早饭换个花样吃,还挺新鲜。
陈叔去准备。
瞿青洗漱换衣服,短袖外面套着校服,胸口表着“芫城一中”的校徽,更加挺拔笔直,多了一些书生意气,等到他装完书,一切准备就绪,陈叔也准备好一桌热腾腾的早饭。
见他胃口很好,陈叔笑眯眯道:“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才能长……同样的菜谱,再做一次,可能味道上稍有差异,小姐有时候就嚷嚷着不想吃呢。”
瞿青思考着,觉得关沛菡味蕾很发达,对味道很敏锐。
陈叔哈哈一笑,为他热了牛奶。
瞿青站起来,一口喝完,就往外走,时间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要迟到了。
“晚上见。”
天空还泛着鱼肚白,人行道旁的槐树叶子挂着晨露,大批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涌入芫城一中,瞿青也是其中一员,身处蓝色的海洋,每个人都穿着校服,从背后看只有发型和书包有区别,女生高马尾、男生留着短而好洗的头发,就这样日复一日。
每个年级大概有十五个班,前三个班是重点班,瞿青在高一3班。
目前还没分文理班,进门贴着足足有九门科的课表和期中考试成绩,瞿青路过的同时,他的名字明晃晃地挂在成绩单第一的位置,班级第一,年级第五。
他缄默地进班,身姿挺拔清瘦,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瞿青一坐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