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孙嬷嬷笑了笑,“湖州没有刺史,长史代理刺史,也算不小的官儿了。“又道,“娘子远道而来,州府的人总不能装聋作哑,过场肯定要走的。”杨承华有些不耐烦,“且打发了去,不见臭男人。”孙嬷嬷沉默了阵儿,继续道:“娘子还是见见吧,那长史生得极俊,且还年轻,老奴瞧着很是不错。”
杨承华探头。
孙嬷嬷笑盈盈道:“娘子见见也无妨,那郎君一股子文士风流,言行举止彬彬有礼,跟一般的臭男人不一样。”
听她这般说,杨承华的好奇心心被勾起,半信半疑道:“当真不一样?”孙嬷嬷:“不一样,娘子去看看就知道了。”杨承华顿时好奇不已,孙嬷嬷跟在她身边,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男人,既然夸赞,想来也有可取之处。
若是一个糟老头,还轮不到她起床梳妆。
屋里有炭盆,倒不会冷。
婢女取来衣物伺候杨承华穿戴,又端来铜盆供她净面洗手,孙嬷嬷替她梳发髻,是简单的圆髻。
待她穿戴整齐,画好妆容,用完早食,已经是三刻钟后了。在前院偏厅候着的虞妙书可算等来了家奴的传唤,领着她去往后院的接待室,赖宣则仍旧在偏厅等候。
这是虞妙书第一次见贵人,知道规矩多,耐着性子应付。她毕恭毕敬站在屋里,拘谨得很。
起先孙嬷嬷故意说长史生得俊,吊起了杨承华的胃口,她由婢女搀扶着过来接见。
走到门口,隔着一道珠帘,看到屋里的人,不禁有几分恍惚。窗外阳光偷偷倾泻而入,落到那人的身上,腰背挺直,月白衣袍衬得面目清朗,身形如青松劲竹,浑身都透着谦和温雅的意气风发。珠帘轻轻晃动,杨承华像做梦一般凝望室内的人,似乎生出了错觉,仿佛徐佑生又回来了。
她站在门口,久久不愿入内。
屋里的虞妙书听到动静,朝门口看来,很快就垂首回避,以示男女大防的恭敬。
杨承华克制着内心的翻涌,打起门帘进屋,虞妙书朝她行礼,道:“湖州长史虞妙允,拜见荣安县主。”
杨承华由婢女搀扶着坐到主位,忍不住细细打量对方。身形算不得高大,但模样生得不错,唇红齿白的,眉眼里透着几分英气。样貌雌雄莫辩,气质干净清和,引人亲近。孙嬷嬷确实没有哄她。
杨承华觉得心情不错,用官话道:“昨日我从崇光寺回来,疲乏得很,便多睡了会儿,让虞长史久等了。”
虞妙书忙道:"下官前来叨扰,还请县主切莫怪罪。”杨承华和颜悦色叫人看座,说道:“听虞长史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虞妙书回道:“下官是禹州人。”
杨承华轻轻的“哦"了一声,客气道:“我此次来湖州只为悼念亡夫,惊动了州府,劳你前来拜见,实在是罪过。”
虞妙书赶忙道:“县主言重了,你远道而来,若有什么需求,只管差人到州府吩咐便是。”
杨承华点头,“虞长史的好意,我领了。“顿了顿,“前两年这边受旱,此地是亡夫家乡,我在京中也曾捐赠过灾银,去年又闹出赈灾粮一案来,百姓实在不容易,不知今年可要好些?”
当时虞妙书并未细想其中的话术,还以为对方心怀湖州百姓,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忙客气回应。
却哪里知道杨承华只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故意拿湖州治理来套她。虞妙书说起今年湖州的情形,只要气候不出岔子,老百姓的日子就能比往年好过。
杨承华认真听着,看对方口齿清晰,条理分明,说话不疾不徐,态度不卑不亢,愈发觉得顺眼。
为了不冷场,杨承华谈论的话题大多数都是湖州相关,虞妙书果然上当,侃侃而谈。
外头的孙嬷嬷听着里面的动静,抿嘴笑了笑,想来这次的湖州之行,能给县主找些乐子了。
这不,前院的赖宣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有些担心虞妙书出岔子,因为素闻荣安县主骄纵,若是不慎得罪了,那才叫郁闷。人家是金枝玉叶,是祖宗,若是得罪了跑回去告一状,那才叫冤枉。这次拜见不知不觉就耽搁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等到虞妙书过来,赖宣紧绷的心弦放松不少,忙上前道:“虞长史没遇到什么事吧?”虞妙书摇头,“县主人挺好的,不曾为难我。”二人并未在别院多待,很快就离去。
出去后,赖宣才道:“卑职很为长史捏一把汗。”虞妙书不解,“此话何解?”
赖宣严肃道:“听说荣安县主极其骄纵,很难伺候。”虞妙书后知后觉道:“还好,她没有为难我。“又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长史,想来不至于会跟我过不去。”
赖宣困惑道:“方才你去了这般久,卑职还以为…”虞妙书解释说:“荣安县主心怀湖州百姓,问的都是湖州的治理情形。”赖宣半信半疑,“就这样?”
虞妙书点头,“就这样。"停顿片刻,“想来她在湖州也待不了多久,若是差人来州府,应允便是。”
赖宣应是。
回到府衙,宋珩过来问起拜见情况,虞妙书把过程粗粗讲了讲,宋珩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们当时都没有多想,就觉得跟寻常应酬差不多。再加之县主来湖州只是为了悼念亡夫,能跟州府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