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倪定坤的眼皮子猛地跳了起来,追问道:“什么意思?”“除了林御史,还有一位文御史,正在背地里清查州府。”倪定坤抽了抽嘴角,意识到情况不对,立马起身上前搀扶她起身,紧皱眉头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呢?”虞妙书哭丧道:“下官该死,实在是不得法了。”当即把文应江是怎么找上门来的情形细说一番,还添油加醋说他手里有湖州的赈灾粮款账簿等等,听得倪定坤眼皮子狂跳,三魂去了六魄,着实被吓得够呛。
虞妙书心急如焚道:“那什么账簿下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逼迫我做州府的内应,让我与他里应外合暗查州府,我若是不允,就拿虞家老小做威胁。“使君,虞某来湖州一年多,全仰仗你关照,断然做不出此等卖主之事,还请使君救救我一家老小。”
她言辞激动,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倪定坤强行冷静下来,问道:“他说他手里有州府的账簿?”
虞妙书点头。
倪定坤冷哼一声,“那是诈你的。”
虞妙书着急道:“那下官现在该怎么办?文御史还等着下官……倪定坤做手势打断道:“你稍安勿躁。“又道,“眼下林御史也在湖州,我可先问一问他,是否知晓其中的情形。”
虞妙书点头。
倪定坤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此事切莫泄露出去,你先稳住文御史,我自有主张。”
虞妙书再次点头,试探道:“万一他…”
“没有万一,你虞妙允是湖州地盘的人,就算他是监察御史,也不敢拿你做什么。不管怎么说,你好歹是圣人钦点的,我倪定坤自会想法子保你一家老小的平安。”
得了这话,虞妙书放下心来,“多谢使君宽宏大量。”倪定坤:“你且下去吧,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虞妙书忐忑道:“使君当真不会怪罪下官吗?”倪定坤摇头,“我岂能怪罪你,应该感激你才是,是你给州府提了醒,若是有不足的地方,当该及时弥补,以免酿出大祸。”怕她出纰漏,他一番耐心安抚,虞妙书连连点头,像孙子一样唯唯诺诺。把她打发走后,倪定坤阴沉着脸来回踱步,心事重重。思虑许久,他当即差人去寻林方利,想问清楚文应江又是什么鬼。而回到办公房的虞妙书压制不住心底的愉悦,唇角微勾,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怕宋珩吃惊出岔子,下值回去后,她把投名状一事跟他讲了讲。宋珩的脑子当时就卡壳了,许久都反应不过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宋珩隔了许久才道:“你是不是疯了?”虞妙书:“我没疯。”
宋珩皱眉,“那你何故把文应江来湖州的事泄露给倪刺史?”虞妙书:“让他们狗咬狗不好吗?”
宋珩”
虞妙书:“你难道不想看他们打起来?”
宋珩”
他真的服了!
似被她作死的思路给整不会了,他憋了好半响才道:“若文御史知晓你出卖他,又当如何?”
虞妙书理直气壮道:“不如何,他反正又死不了,倪刺史再胡作非为,总得考虑倪家老小,一家子都在湖州呢,若敢杀文应江,只怕他们背后的高官都跑不了。”
宋珩深深的吸了口气,“所以你的投名状是为了东窗事发后倪刺史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对。”
“那你这般坑文应江,他多半会忌恨。”
“不会,我替他送信调兵了呀,不就早暴露几天吗,大不了又被州府请去蹲几日大牢。”
“我把矛盾闹大了不好吗,让他们打起来,把篓子越捅越大,最好捅到朝廷里去,那陈家的事儿不就能得到解决了?”宋珩默默捏鼻梁,论起野路子,她真的信手拈来。同时不禁同情起文应江,因为接下来的狗咬狗,真的……
软,好像有点期待钦?
这该死的围观者心态!
宋珩一边埋汰,一边又翘首以待,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