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那边是什么情形,但好歹是上州,再差能差到朔州那样?
差事交接提上日程。
虞妙书亲自书信送往奉县,让二老动身前往湖州汇合。目前那边的酒坊运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齐州这边的量暂时不大,只需发货即可。
有古闻荆坐阵,朔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乡下农忙时节,虞妙书一家子动身离城,州府里的官吏和作坊商贾送他们远行。
临别时,古闻荆把宋珩叫到一旁,再一次忠告他,勿要回京,会死很多人。这是他第二次提醒。
宋珩都记下了。
相处的这些年,摩擦肯定是有的,但总体上还算和睦。他跟老儿行了一礼,道:“还请使君多多保重身体。”
古闻荆心绪复杂,“唔"了一声,没再多言。人们相互道别。
虞妙书再三叮嘱商贾和州府官吏们,勿要把朔州沙糖的招牌搞砸了,好不容易才闯出来的生路,朔州的前程全靠他们托举。有官吏调侃,让她日后升官到京城了,别忘了提携,虞妙书同他们打趣了一番。
她性情活泼,说话有时候风趣,跟同僚们相处得还算不错,故而对于她的调任,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舍。
毕竟当初大家曾一起收拾过烂摊子,为着朔州的前程日夜奋战过。古闻荆让他们抵达湖州后书信报平安,虞妙书应是,又同他唠了一阵儿。张兰等人站在马车前看他们道别,心中不禁感慨,一眨眼竟然出来这么多年了。
从到奉县,到朔州,再到湖州,一程又一程,跟走马观花似的。她一边盼着虞妙书能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边又害怕升迁,毕竞她的才干有目共睹。若是埋没在穷乡僻壤,那才叫扼腕,可是同时也明白,升迁便意味着危险。
越往上走,危险就多了一分。
两辆马车送他们离开,要从齐州那边走水路去湖州,这样更快些。沿途走的官道皆是送沙糖必走的路,虞妙书坐在马车上,握住张兰的手问:“娘子怕不怕?”
张兰笑着道:“我怕什么?”
虞妙书:“我们又要奔波了。“又道,“这些年跑来跑去也不容易。”张兰拍了拍她的手,“那是郎君有本事,若是寻常人,想奔波都还不行呢。”
虞妙书被逗笑了,掰着指头掐算,“待阿娘他们收到家书去往湖州,想来很快就能与他们汇合了。”
张兰点头,“淄州过去更快些。”
沿途看到在田地里忙碌的人们,回想最初过来的情形,遍地荒芜,百废待兴,而今欣欣向荣,着实感慨。
大片的竹蔗林一片青翠,承载着当地人的希望。想必不出十年,朔州便会靠着沙糖经济从下州翻身成上州。
虞妙书很有成就感,也体会到了当官的乐趣。而在他们前往湖州的途中,京中也有人书信到湖州州府,告知刺史倪定坤,说新来的长史是圣人钦点的,从朔州调任而来。
听到圣人钦点,倪定坤不禁被唬住了,湖州和隔壁魏州接连大旱,全靠朝廷赈灾粮救济度日,难不成是上头不耐烦了,要差人下来清理他们?这年头,地方刺史哪能没有点人脉呢。朔州那边是什么情形信中说得清清楚楚,古闻荆是圣人贬过去的,那边靠着沙糖进贡翻身,如今圣人又钦点长史到湖州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个虞妙允究竟是什么来头,竞然能让圣人钦点?州府里的官员们听说调任过来的长史大有来头,全都绷紧了皮,琢磨不透上头的意思。
虞妙书这还没去呢,噱头排场就嚎足了,就算那倪刺史是从三品,也不禁有点怵。
圣人钦点,多半来者不善。
就这样,虞妙书被稀里糊涂扣上了刺头的帽子。之前在朔州感受不到四季,如今离开去到别的州,深秋天气转凉,人们一时不太习惯。
走水路很长时间都要在船上度日,有时候待厌烦了,便到甲板上看两岸风景。
漫山遍野皆是黄叶,有时候还掺杂着红枫,与碧绿河流交相辉映,好不壮观。
虞妙书只觉心旷神怡。
前几年在朔州甚少出去,每天都是青绿,忽然看到四季分明的景致,实在难得。
湖州在北方,宋珩背着手,说道:“一路往北走,冬日的时候那边全是枯黄,到时候长史只怕要怀念南方四季如春了。”虞妙书指着那大好河山,“这景致多好。”出来透气的胡红梅忍不住问:“咱们去到那湖州,还得走多久啊?”宋珩:“照目前这进度,估计得年底了。”胡红梅差点哭了,“这么远啊?”
宋珩失笑,“胡妈妈也算是出来见过世面的人了,走南闯北的,挺不容易。”
胡红梅摆手,“宋郎君莫要打趣老奴了,每天两眼一睁,不是在水上就是在水上。”
这话把人们逗笑了,相互打趣起来。
虞妙书倒没有她的难受,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果在现代,一趟飞机就解决了,可是这里不行,拖家带口的,经不起车马颠簸,走水路是最能照顾到所有人的,并且路费还便宜些。就当是出来游玩好了。
这期间奉县的虞家二老接到了虞妙书的家书,信上说他们要前往湖州上任,让二老去往湖州汇合。
虞正宏心情复杂。
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