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养地方官署,这也是大多数衙门穷困潦倒的根本原因。当然,也不缺乏贪腐。
现在虞妙书靠各种搞钱手段极大的缓解了衙门的窘困,故而官吏们明显感觉到日子好过起来。
日子好过了脾气也温和不少,对百姓的态度自然就少了几分戾气。而衙门推行的种种利民政策也缓和了民与官之间的矛盾,相互良性循环,进入到相对平和的阶段。
只要日子好过,大家的脾气都好。
一切发展逐步走上正轨。
去年鼓励村民们种植高粱,农官手里有高粱种,愿意换新种的可在村官那里登记领取,不过要花种子钱。
虞妙书暂时进入躺平状态,因为奉县仅仅只是中县,不论是人口还是资源,供她发挥的场地都不大。
这里既没有地域优势,也没有突出的特色能打造得一飞冲天。就算她要捧西奉酒,也得花时间去累积,毕竞她才来两年零几个月而已。反倒是隔壁吉安,间接被她给带飞了,因为淄州所有县都要买他们的种粮,钱跟流水一样进,拦都拦不住。
还有个就是赵岳之,遍地干房地产。
虞妙书掰着指头数目前奉县能利用的资源,实在没什么可盘算的。她作为现代金融系大学生,学到的东西还没怎么用上呢。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给她的舞台就只有这么大点,先歇歇躺着吧。春暖花开,淄州各县效仿这边卖地皮引新种,却没把福彩效仿过去,都觉得赌博不宜推广。
一年又一年重复的劳作把人们带进春耕时节,灌溉农田的水渠四通八达,有些田没有蓄起水,直接从水渠取用。
而那块颂赞的石碑也已立于闸门边上,雕刻的“常辉水渠”还是虞妙书亲自题的字。
石碑上刻着它的由来,以及建造者的名字,自然少不了感谢水部郎中黄远舟之词。
殊不知高仓县的黄远舟在夏日便要启程回京复职。按说丁忧三年,若是在京中根基不稳,只怕职位早就保不住了。事实上大多数官员都容易在这时候出岔子,一不小心就被人瑞掉了。但丁忧又必须去执行,甚至连君王都会守孝,禁一切娱乐。只不过黄远舟到了乡下,只要没有人找茬儿,怎么个守法全看自己。而他之所以还能复原职,主要是因为他上头也有老师。这就涉及到门生了。
通常情况下,一名朝廷京官若要往上爬或坐得稳,光靠单打独斗肯定是不行的,得有关系网。
像宗族亲缘这种关系网通常都是王公贵族,而拥有实权的官员则大部分是发展门生关系。
黄远舟的老师是吏部尚书王中志,王尚书已经七十一了,已经过了致仕的年纪,但被朝廷返聘,现在仍然在为大周发光发热。其人门生众多,各部都有成员,包括地级官府上这些。就跟搞传销一样,如果你是最下头的小虾米,运气好攀上了交情,犯了事也不用担心,因为上头的师兄师弟们会想法子捞你。如果运气不好暂时没被捞出来也没关系,师兄师弟们会上下打点,让你少受点罪,等待时机再复起。
这就是官场上所谓的官官相护。
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捅出篓子来你也不能做窝囊废,如果是条汉子扛下了所有,至少亲眷的性命还有机会保住。若出卖了上头,师兄师弟们的刀第一把就往你头上掉。这就是当初魏申凤提醒虞妙书挣表现获得黄远舟青睐的原因。只要入了他的眼,日后人家回京了,只稍微一提,京中有个什么职缺,从基层调进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里还用得着通过层层考核熬资历?由此可见,魏申凤是真的惜才。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此举也不过是看中虞妙书的潜力,认为她未来很有一番造诣,提前给魏氏一族布局,日后或许还能沾点光。对于一个冒名顶替者来说,安稳就是最大的幸运。虽然奉县太小,装不下虞妙书的雄心壮志,但比起砍头来,她宁可龟缩在这小破地方躺平度日。
哪怕干个十年二十年都无所谓,因为她还有酒坊可操作,利润空间非常巨大。
偏偏她是幸运的,官运亨通。同时又是不幸的,因为得到了黄远舟的赏识。这种踩着钢丝被推着往上走滋味,只喊一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