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当上市委书记的人，哪怕周严这种愣头青，也不会不知道基本的礼仪潜规则。
“方省长，您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吗？您是领导，我哪有资格理会不理会的！”
周严收回手，没有丝毫尴尬。
“我没记错的话，方省长分管文教卫。樊阳事件的起因，就是学生分流政策实施不当造成的。”
“事情发生后，省委省政府的调查组，是由张省长负责。您作为分管领导居然没有在调查组名单里。”
“周书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卫东转回头盯着周严。
“没什么意思。就是奇怪，处理问题时，您不出面。督促处理问题反倒由您负责。”
“省委省政府的决策，我看不太懂啊！”
周严依旧在笑。
“你质疑省委省政府的决定？”
方卫东觉得抓到了周严话里的漏洞，立刻逼问。
“不能质疑吗？我是省委委员，建宁市委书记。省委常委会上有决议，樊阳事件由建宁市委负责调查处理。”
“我质疑一下，有问题？”
周严靠到桌子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方省长，哦，还有韩书记，请问你们来监督建宁市委工作，通过组织程序了吗？”
“常委会决议？”
“以什么名义什么形式？调查组吗？”
韩照冷笑：“周书记的意思，如果没有经过常委会决议，省委省政府就不能监督你的工作？”
“你和方省长能代表省委省政府？”
“没有组织程序，以个人名义代表啊？”
周严终于收起笑容，脸色阴沉下来。
“也别给我玩套路。你们现在做的，是监督建宁市委市政府工作，不是监督我的工作。”
“当然，没有正当组织程序，不止建宁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你们没资格监督，我的工作，你们也没资格。”
“韩书记，方省长，给面子是一回事，组织程序是另外一回事。你们都是领导，不用我提醒吧？”
“你”
方卫东大怒：“巧言令色！”
韩照却不阴不阳道：“我们来，是何书记和省长同意的。周严同志，请你正确对待。”
“我就在正确对待啊！”
周严站直身子对呆站在原地插不上话的邓驰道：“秘书长，通知常委们半小时后开会。不得请假缺席。”
“市长，你先替我主持一下。我去办点事，尽量不迟到！”
“常委会结束前，有关建宁各项工作，不许任何人越级汇报。把我的话通知下去传达到科一级吧。”
“周严！”
“书记”
韩照和杨守杰同时开口。
周严回到建宁了。
回到建宁就和韩照，方卫东发生争执。并且以不符合组织程序为由，拒绝配合两人的工作。
随即召集市委常委开会，自己则带着三个人“回家”。
消息在极短时间内传遍建宁市，同时也传到省里。
对周严能平平安安的返回，某些人有心理准备，某些人则大感意外。
这么快返回，就差不多出乎所有人意外了。
“怎么会这么快？”
“不是说从医院离开后，没有去王家，直接前往津门了吗？”
办公室中，何赞武心中犹疑不定。
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听筒，片刻又收回手。
周严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明显是表达不满。自己身为省委书记，难道要
和自己的下属解释，何赞武情感上确实没办法接受。不单是面子问题，还有上位者的思维定势。
周严没回来之前说明一下情况，那是重视。虽然有示好的意味，却可以理解成亲近拉拢。
周严回来，摆出一副打脸的高姿态，再去解释，就是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