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面,刚刚场内的喧嚣瞬间消失,全场声音凝固,从喉咙里发出本能的感慨。
男人身穿手工西装,肩线裁剪利落,衬衫领口系着丝质领带,身形颀长挺拔,头发一丝不苟,五官英俊又凌厉,典型的亚洲长相。
动作从容不迫,缓缓走来,即使快门声和灯光此起彼伏,他也仍然稳重威严。
他有着上位者磅礴的气势,气场疏离又夺目,走过时没有向外瞟过一分,眼眸深邃,眼神有与生俱来的蔑视,仿佛所有人都微不足道。
他身后跟着的是点头哈腰的校长,以及学校高级领导干部,他们争先恐后,一路半鞠躬用手指引,一步一步带着他走到讲台。
校长简单的抛砖引玉之后,祁宁序被恭维上台,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笑意,但这种笑像装饰品,淡淡的,没有情绪。
“我中文唔叻,就唔多讲。”
粤语说的太突然,大部分人懵了,面面相觑。
很快,祁宁序身边的秘书拿起话筒:“不好意思,祁总不会讲普通话,接下来就由我来翻译。”
接下来几分钟,英语和粤语夹杂着,愣是没说一句中文。
志愿者此刻在后台关注音响设备,梁梦芋没心思听,脑子里全是想着小提琴弦被剪断的场景。
本该注意着接线口和设备ppt的蒋婧此刻在旁边一边翻手机一边嗤之以鼻,拉回她的思绪。
“瞧他那样,拽什么呀,赚大陆人的钱,连一句普通话都不肯说,再翻个祖上八代,谁不是种地的农民呀。”
正说着,她抽空终于翻到了小姨给她发的新闻截图,超级兴奋,忘了场合,主席让她注意设备ppt播放,她应了一声,懒懒开了开关,随即非常激动,看都没看,把截图在群里一发。
还发了一串语音:“喂,看我没说错吧,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突然死的死,进去的进去,刚上任的时候拉下来一堆高级领导,全换成了自己的人!”
说完后,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语音转述的声音,她下意识一瞥,脸都白了,手机掉在了地上。
外面本来娓娓道来的话筒声戛然而止,空气陷入诡异的死寂,像是所有人脑袋卡机的外向化。
紧接着,台下不懂事的同学发出长长的“哦——”,随后发出激烈的讨论声,讨论声此起彼伏,标题一个字一个字从不同人口中蹦了出来。
“震惊——清,和,新,一,代,继,承,者——居然用兄弟的鲜血上位!”
这一闹算是开胃菜,大家开始炸起来了,到手的一级猛料谁不想要,八卦的八卦,发朋友圈的发朋友圈,记者一个个敏锐的按快门,闪光灯轮番轰炸,咔嚓咔擦响。
事情闹的很大,谁管都不好使,场面眼看着控制不住,每个志愿者的耳机里传来导播室学生会主席的嘶吼,慌乱盖过了责怪,音都破了。
“干什么,屏幕上放的什么!祁总脸都沉了!谁在乱发!乱造谣什么,还不快赶紧处理!不然全校吃不了兜着走!”
蒋婧双手颤抖,捡起来的手机还没拿稳,听到指示就到电脑面前,但不知道之前哪里出错了,她一碰键盘,电脑就像中病毒似的弹了一堆窗出来,然后死机,关都关不了。
她快哭了,下意识叫着:“芋芋,芋芋,怎么办啊……”
梁梦芋眼疾手快,断了电源,屏幕黑了,至少不该看的没有流出去。
但长时间这样,准备好的商业版图计划ppt也放不了了,也是死路一条,蒋婧无力跪了下来,趴在梁梦芋腿上,揪着她的裤腿,绝望嘶吼:“求你了,芋芋,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不懂这个,我真的错了……”
梁梦芋则对比下来非常明显,表情淡然,即使遇到学过表演的艺考生在旁边真情流露也不为所动。
如果祁总那边不给个交代,迟早会在算总账时牵扯到她。
摇了几下之后,她终于开口:“行了,哭几声电脑就能好了?我去看看。”
利索走到前面,绕过祁宁序,头也没抬,路过带来一阵风。
她忽视了此时乱成一锅粥的戏剧场面,背对着台下,看了看大屏幕,蹲下检查,发现了问题。
没时间去后台了,祁宁序演讲的地方也有电脑,她走了过去,礼貌又疏离:“祁总,您让一下。”
点到的人没动,站在原地,她抬头,看着祁宁序有些疑惑地盯着她看。
她英文不好,只能挑着单词解释:“It's easy.Believe me.”
祁宁序挑眉,听话让开,给梁梦芋留了一条道,梁梦芋顺利开始工作。
女孩穿着志愿者红马褂,里面内搭了一件大概50港币的地摊货短袖,黑发柔顺,背影单薄柔弱,但目光沉静。
此时在乱糟糟的现场,所有人都乱了阵脚,只有她很冷静,置身事外,显得格外有力量感。
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模样,祁宁序转移视线,正眼看旁边的校长,用英文。
“她是技术人员?”
这句话简单,校长正用毛巾擦着虚汗,旁边的辅导员担心梁梦芋无端惹事,赶紧圆场,哆哆嗦嗦的:“NO……no,她……她就是学生,student,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