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季桑就在他书房里继续练字,一天下来,她颇感欣慰,她学习能力果然没丢,成果斐然。
晚上季桑尽职尽责等着崔洵,不过等到都困了都没等到人,她便径直睡去了,宠妾嘛,偶尔任性不等男主人归家也是应当的。
第二日一大早,崔洵的假期结束上值去了,季桑是被外头的动静吵醒的,原来是锦衣卫将季家准备的嫁妆送过来了。
季桑拉着小穗和福喜清点,越看越欢喜,仗势欺人最棒了。
但很快季桑就不嘻嘻了,因为上门教导规矩的林嬷嬷来了。
林嬷嬷看着四十来岁,面容严肃,面颊上有深深的法令纹,瞧着便严格。
这位林嬷嬷见到季桑后,视线低垂并不看她,声音中气十足:“老身姓林,姑娘唤老身一声林嬷嬷便是。老身受崔大人所托,来教姑娘一些规矩,还请姑娘务必用心学,莫要辜负了大人的一番苦心。”
甫一见面,季桑就知道自己与这位林嬷嬷合不来。
但人是崔洵请来的,她只得客气道:“劳烦林嬷嬷费心了。”
季桑的练字大业中道崩殂,连嫁妆都来不及仔细收拾归置,与林嬷嬷在开阔的正院中央空地上开始学习规矩。
林嬷嬷道:“姑娘家若要仪容端庄,站,坐,行,视缺一不可,今日咱们先学站与行。”
林嬷嬷说着,眼神挑剔地将季桑上下扫视,随后总结道:“季姑娘需得从头学起。”
季桑:“……”合着我这么多年都白站了?
心里嘀咕,但季桑学习态度一向认真,听着林嬷嬷的纠正,慢慢调整成一个不甚舒适的姿势。
要说最舒服的站姿,那自然是弓背塌腰,可放松的姿势就不好看,练习站姿要调动肌肉用力,没一会儿季桑就累了。
看得出来林嬷嬷对季桑的站姿只能说是勉强满意,许是时间要求紧,她暂且放过了季桑,继续学“行”。
人动起来要注意的便更多了,头不能晃,身子不能扭,连下巴垂下多少幅度都有要求。
季桑耐着性子一点点学,可林嬷嬷始终眉心紧皱,似很不满意季桑的进度。
在季桑一次走过她面前时,她突然抬手打下季桑的手臂,严厉道:“手臂摆幅太大!”
手臂剧痛,季桑不可置信地捂着手臂看向林嬷嬷:“说便是,何必打人!”
她学习不怕苦不怕累,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不能接受体罚。
但林嬷嬷显然并不赞同,闻言只淡淡道:“痛了,才知改正。”
季桑冷哼一声,甩袖便走。
刚走两步还是方才肌肉记忆,走得端庄,但很快她就故意跟二流子一样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林嬷嬷愕然,万没想到季桑竟会给自己甩脸,看季桑的走路姿势她脸都要绿了,扬声道:“让姑娘学规矩是崔大人的命令,姑娘若不好好学,如何跟崔大人交代?”
季桑停下步子,转头看到林嬷嬷面上拿捏住她的满意,却只笑着丢出一句话:“交代?让他自己来找我要。”
“季姑娘!”
林嬷嬷急了,但季桑已不想再搭理她,把自己房门一关,就当对方是空气。
林嬷嬷在门外语气严厉地劝了几句,见季桑不为所动,便走了。
小穗胆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低声问季桑:“姑娘,她不会去找大人告状吧?”
季桑无所谓:“一定会的,告便告吧!刚刚那下可疼死我了,若非她年纪大又是在教我,我可就打回去了。”
季桑说着撩起衣袖,只见小臂上已红了一片。
小穗惊呼:“都肿了,那人下手可真狠!姑娘我去找找药油……”
季桑觉得小穗的话夸张了,红是红了,但尚未到肿的地步,忙拦住她。
小穗忧心忡忡:“晚些时候会不会淤青了?”
季桑安慰了小穗一句,心里却想,淤青了正好卖惨。
崔洵是晚上回来的,季桑没等他,他让福喜来叫季桑过去。
季桑磨磨蹭蹭进了正房,崔洵正在洗手,见她进来头都没抬,只问她:“为何不肯学规矩?”
季桑反问:“林嬷嬷是如何找大人告状的?”
崔洵看她一眼,慢条斯理拿干布巾擦手,季桑的目光不自觉被那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吸引,直到崔洵的话拉回她的注意力。
“你不必管她说什么,只说你自己的。”
季桑也告状:“她打人,都给我打青了!”
季桑撩起衣袖给崔洵看自己手臂,她是真没想到,身体太娇弱,一个下午手臂就从红变青了。
崔洵的目光落到季桑白皙小臂上的那点碍眼淤青,先皱了皱眉,才问她:“不是你自己掐的?”
季桑震惊,他怎么能这么想她。
本来被人打淤青了就气,还要被崔洵冤枉,她转头便走,她不学规矩了,等面圣了就刺杀皇帝,跟崔洵同归于尽!
没等她多走两步,手就被崔洵抓住了。
崔洵蹙了蹙眉,对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有些烦闷,但见她气势汹汹地回过头来,他敛了心神道:“跑什么?学规矩本就该严厉,明日继续学。”
季桑摆烂:“就不学,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