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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 / 2)

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如今王土之地已没了容身之处,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舱室里除了她就两人,一个云澈,一个岑宁。岑宁听了这话就想开口,回头看了看云澈,强行忍住了。

云澈伤势未愈,床铺又窄小,他一个身高八尺的东北汉子蜷作一团,怎么瞧怎么委屈。他脸色有些苍白,说话也提不起中气,一只手虚虚弱弱地摁着胸口,很好地中和了武将眼角眉梢的凌厉气势。

他极温和地反问道:“姑娘是怎么想的?”

这没什么好瞒的,薛殊很坦然:“这船要在广州补给,各位若不愿远离故土,到时下船便是。不过依我之见,姓宋的既然能不要脸地调兵围剿,可见是狗急跳墙。诸位此刻回去,怕是有自投罗网之嫌。”

她的话,岑宁是赞同的。若只为了当年那盆脏水且罢了,偏又将永宁公主牵扯进来,天家贵女从未吃过这样大的苦头,不缠着自家父皇找回场子是不罢休的,又有宋钊煽风点火,保不齐他们前脚下船,后脚就能瞧见街头巷尾的通缉告示。

受伤的同袍需要时间休整,下一步如何打算也得从长计议。

他瞧着云澈,目光带上殷殷之意。

云澈垂着眼帘,像是说话间牵扯了伤口,低低“嘶”了一声:“我等身负污名,若是同行,怕会连累姑娘。”

薛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各位背负污名,我却是实打实劫持了公主,还削了她一只耳朵。将军若是担心受我连累,等伤势养好,你我各走各路便是。”

岑宁忍不住了:“这是什么话?若非姑娘冒险出手,我等早已成了刀下亡魂,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怎好让你一人承担罪责?”

他嘴太快,云澈拦不住,又不好逼着他将说出口的话吃回去,只能瞪了岑宁一眼。

这二位的眉眼官司全都落在薛殊眼中,一时有点忍俊不禁。

“主将是个精明的,奈何副将太憨,尽拖后腿了,”她想,“看来要挖墙脚,还得寻这位下手。”

她其实可以装装可怜,诉说一下自家身世,再挤几滴眼泪,救命之恩加上怜弱之情,不怕这姓岑的副将不上当。

可薛殊到底是赵文笙教出来的,那是个女金刚,一次又一次把她摔在地上时,告诉她的都是“爬起来再来”,可没有“躺在地上装可怜”这个选项。

久而久之,薛殊习惯了挺直腰板,做不来柔弱之态。

只得遗憾放弃。

“如此也好,”薛殊假装没看到云澈欲言又止的神色,笑眯眯地说,“我粗通医术,正可照拂将军伤势。先出海避一段时日,等风头过了再归故土,未为不可。”

岑宁喜不自胜:“好极了,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云澈抬手摁住额头,一脸“谁把这个憨货拖下去丢海里”的表情。

薛殊猛掐右手虎口,好容易忍住笑意,替云澈伤处换过药,主动告辞离去。

她知道被她留在屋里的两人一定会议论她,也知道姓云的年轻参将对她是什么观感,保不齐“心机深沉”“拿捏人心”之类的标签已经贴她脑门上。

但她不在乎。

反正时局摆在那儿,救命之恩也搁在这儿,她就是明火执仗地把辽东军绑到她的战船上,明牌对明牌,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

云澈还真就没法把她怎么着。

命是人家救的,船是人家劫的,他能做的最激烈的举动,就是在薛殊离开后,把岑宁薅到近前问一句:“你不会看上那丫头了吧?”

岑宁确实勾着脖子望向门口,听到这一句却将三魂吓没了七魄:“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平白污了人家姑娘名声!”

云澈稍稍放心,温言道:“没这个心思就好,你不是那丫头的对手,当心被她一口吞了,骨头都不剩。”

他其实不是柔和耐心的性子,但是没办法,伤在胸口,气大了就疼,只好勉为其难温柔一回。

差点给自己柔出一身鸡皮疙瘩。

奈何部下不受教:“人家姑娘能拼着性命来救咱们,可见是个好的,纵是有些心计,也是为求自保的无奈之举,算不得什么。”

云澈于是不说话了。

他被这憨货副将气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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