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薛殊表示,我不仅见过操场,我还见过格斗场、射击场、审讯室、模拟爆破场和模拟驾驶室。
她在操场上奔跑,从一百米快速冲刺间歇训练到五公里全负重越野跑;
她在射击场持枪,从五十米手枪固定靶到一百米狙击枪移动靶;
她在审讯室模拟受审,允许体罚,允许真实受伤,训练时长不固定,以她成功反杀审讯人员,或是从审讯人员口中反套出信息情报为终结;
她在格斗场上奋起揍人……当然更多的时候是被揍,虽然戴着护具,但是被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零的壮汉一脚踹飞,滋味还是相当不好受的。
更糟糕的是,她不仅要承受躯体的凌虐,还要克服精神的荼毒,因为赵文笙就拿着一个扩音喇叭站在格斗场边上,使出吃奶的力气狂轰滥炸——
“你他哔——的没吃饱饭吗?就这也配叫格斗?不如回家吃奶吧!”
“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要揍翻那个姓宋的,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吗?”
“要我说,你也别练了,回去在他床上躺平,不比受这个罪舒坦吗!”
薛殊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就算是她,听到这样的话也要暴走了。说时迟那时快,她从哀嚎呻吟的骨头里逼榨出最后一点力气,居然翻身弹起,冲着一米九的壮汉一顿拳打脚踢。
……然后毫无悬念,再一次被壮汉揍飞。
“我告诉过你,你是女性,女人的身体素质天生不如男性,正面搏击必须拿出拼命的架势,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才有可能以弱胜强。”
薛殊仰面倒地,有气无力:“我拼了啊。”
“但拼命是一回事,热血上头什么都不管是另一回事,”赵文笙循循善诱,“你的身体可以横冲直撞,你的脑子必须清楚: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如果不能保持清醒,那你很容易掉进对手反设的陷阱里。”
薛殊很认真地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既要拿出拼命的架势,又要气势上碾压过对手,又要横冲直撞不怕死,还得随时随地保持清醒准备给对手下套?”
赵文笙:“一点没错。”
薛殊很认真地又想了一会儿:“……请问你要的是女人还是神人啊?”
其实她还有疑问,比如练得再刻苦,到时穿的是精神体却不是这具躯体,可怎生是好?
她现在习得的搏击技巧与速射技能,换一具身体还能施展出来吗?
赵文笙思考了一会儿。
“听说过肌肉记忆吗?”
薛殊点头。
“肌肉记忆,不只是肌肉形成条件反射,更是感觉中枢和精神上的习惯性反应,”赵文笙说,“也许你使用的和练习的不是同一具身体,但只要精神体没改版本,哪怕重新来过,也会比从没接触过的事半功倍。”
薛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当然,这些只是理论上,毕竟除你之外,谁也没半途换过皮囊,”赵文笙耸了耸肩,“我们也很期待改换躯体后的肌肉记忆效果,记得记录下数据,到时传送回来。”
薛殊脸黑了:“你拿我当小白鼠啊!”
赵文笙一笑,隔着护具揉了揉她发顶。
然后她站起身,重新拎起扩音喇叭,刹那间她脸色变了,嘴毒凶残的魔鬼教官再次披甲上阵。
“还他哔——的等什么?赶紧给老娘站起来!”赵魔鬼咆哮道,“等着那姓宋的八抬大轿抬你回去当小老婆吗!”
薛殊血脉贲张,嗷一嗓子窜了起来。
她学得起劲、练得投入,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赵文笙一开始还监督她,后来发现不行,这货可能是把自己脑白质切除了,每天不用睡觉,恨不能九十九个自然日,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拿来训练。
自从通过医师资格考试后,她再没这么用功过,生生将自己逼成了卷王。
薛殊可以把自己当海绵,无限量地挤出时间和精力,但倒计时就摆在那儿,不会因为她卷就放慢速度。
一转眼,百日期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