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你听见了吗?”
裴鹤安清俊的眉间微蹙,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推了出去。
“何事?”
谢世安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好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今日莫不是生病了,怎得心不在焉的?”
“无事,你再将方才的事讲一遍就是。”
谢世安便只能再次复述了一遍。
“再有一月便是秋猎了,按照惯例,圣上和皇子们都要前去猎场,你我自然也要随行,只是如今京城守卫换了人,我担心会有凶险。”
裴鹤安眸光轻移,落在街上四处来往的行人身上。
“建康城中何日没有风险?”
谢世安点点头,也是。
但二皇子同五皇子如今斗得如火如荼,说不定就会在此事上做文章,他们是否需要提前准备一番。
“秋猎向来是选在香山,作为皇家猎场,自是有专人看管,即是职责范围外,又何须管辖。”
谢世安觉得好友说得对,如今二皇子同五皇子的派系分布均匀,任何一方多了助力,都很有可能是关键之举。
敬之在朝堂上举足轻重,两方向来是拉拢居多。
想必,等等……
谢世安忽而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好友,心中的猜测呼之欲出,却又不敢说出口来。
只是颇为不赞同道:“你当真要如此?”
裴鹤安低眸看着荡漾在茶盏中的茶汤,冷声道:“放心,不会有事。”
谢世安还想再劝劝,毕竟动皇子,终究不算是小事。
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人忽然站起身来。
桑枝因为婆母的命令只得强行出府,只是她如何能得知郎君今日会去何处。
只能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总归等到日落时分,郎君便会回府。
倒时她再回去婆母应当也不会说些什么。
但走着走着,桑枝忽而察觉到身后好似有人在跟着她。
心生慌乱,却又不敢往僻静处走去。
只好躲进了一家胭脂铺里。
待察觉到身后紧盯的视线消失不见,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只是人还未完全松懈下来,身后忽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岁岁,你怎得在这儿?”
桑枝僵直了身子,若不是前路被挡住了。
只怕她此刻就要冲出去,装作没有听见这道声音。
但阿姊已然走到跟前,桑枝不得不转过头问好道:“阿姊好。”
跟在桑月身边的女子上下瞥了她一眼,“这就是你那个妹妹?”
分明没有说些旁的,桑枝却无端端的从话语中听出几分别的意思来。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
又连忙跟阿姊身边的娘子打招呼问好。
桑月生得秾艳,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更显风情。
身上穿着水红色的裙衫,发髻上别着火红的绸花。
只是出现便已然将周围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
桑枝站在阿姊身边,觉得自己好似那牡丹衬托下的野花。
若是阿姊嫁进裴家,或许郎君便不会同现在这般。
婆母也会更满意……
冷菱心高气傲的走上前,左右挑剔的看了看桑枝。
长得倒也不差,只是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便是七分的貌美,如今也只剩下了三分。
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裴三郎会娶这样的女子?
冷菱不信,莲步轻移凑上前道:“阿月,你这妹妹怎得这般怕生,话都不多说两句?”
桑月轻拍了拍冷菱的手,面上的神情却欲言又止。
眼神落在桑枝身上片刻后,又快速的移开了来。
颇为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岁岁喜静,所以如此,岁岁你既然来了,何不同我们一道。”
桑枝想要推脱,但又不愿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结巴。
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拉了过去。
玉兰色的裙裾徒劳的在空中打了个旋,又不甘的回落了下来。
桑枝方才只顾着躲闪身后的人,却没注意进的是何店铺。
如今才敢细细看来,竟是霞光阁。
这儿的胭脂一小盒便要一两银子,她在裴府的月俸也不过五两。
“阿月,你看这盒胭脂如何,色泽艳丽,粉质细腻轻盈,你涂上定然好看。”
桑月推脱道:“我今日是陪你来的,该是给你挑才是。”
说完又转过头对着桑枝道:“岁岁,你若是喜欢也挑些回去,三郎……裴三郎看了也定然会喜欢的。”
桑枝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中却隐隐觉得不舒服,杏眸低垂小声对阿姊道:“阿姊,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急着走呀,”冷菱一把抓住了桑枝的腕骨,攥在手心,双眸似在逼近道:“我听说你如今的郎君乃是裴家三郎,新婚燕尔他怎得不陪
你一同出门?”
裴栖越虽然将她迎入了府,但这场婚事说是从简,实则压根就没有办。
是以建康城中只怕大半的人都不知道裴栖越已经成婚了。
倒是身旁的桑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