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早就为他准备了惊喜,如今也是时候送到他的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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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内,两名狱卒朝最里侧的那间阴暗潮湿的牢房走去,一名狱卒取下钥匙,打开牢房,将那浑身是血,抗不过酷刑,已经晕死过去的人犯从昏暗的牢房中拖了出来。
其中一名狱卒一脚重重地踩在犯人的身上,揪起他的头发,用力地拍打着犯人的面颊,“崔公子,都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每日的严刑拷问,崔玉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被折腾散架了,没了力气睁眼。
他一路被拖到了刑房。
身体被固定在木架上,双手也被套上了刑具。
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
他睁眼便看到了烧的通红的烙铁,顿时吓得尿了裤子。
两名狱卒闻到那股难闻的尿骚气,嫌弃地捏紧了鼻子,“堂堂崔家的嫡公子,竟落得如此下场,连街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那些勋贵子弟,也不过如此嘛?一朝沦为阶下囚,就连老子一个小小狱卒都能碾死你。”
崔玉那不争气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那红肿如猪头的那张脸被眼泪鼻涕糊住了。“不是我,我没有杀四皇子。”
狱卒道:“啧,嘴真硬。再不招的话,可又要吃苦头了。”
狱卒狞笑着,从炭盆中拿起那烧红的烙铁,按进崔玉的皮肉里。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座刑部大牢。
烙铁滋滋冒着白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
崔玉仰头望天,意识渐渐涣散,此刻他想到了那个只比他晚出生半个时辰的妹妹。
那个从小就想当皇后的妹妹。
他将嘴唇咬出血来,他强忍着剧痛,却一个字也不说。
他不能认,杀人犯的妹妹,是不能嫁太子,不能当皇后的,他不能连累了妹妹。
他再次垂下头,疼晕了过去。
狱卒道:“没想到这崔公子看着细皮嫩肉的,竟然能扛得住整整三日的大刑。不过等到十八般刑具都用过了,他定会招供。”
另一个高个狱卒道:“动作小心些,刘大人的意思是留一条命。”
两个狱卒又将浑身是血的崔玉拖进了牢房,等天亮了,再进行下一轮的拷问。
与此同时,京兆府衙前,有人“咚咚咚”敲响了登闻鼓。
来人自称是荟芳楼的妓女,名叫柔葭,在四皇子坠河事发当天,她曾与崔玉共度良宵,称她可以作证,崔玉并未离开她的闺房半步,那晚他们颠鸾倒凤,崔玉累了便早早歇下了。
登闻鼓敲了一夜,柔葭便在府衙外跪了一夜。
次日,京兆府尹传唤崔玉入堂审案。
京兆尹让那名女子交代案发当天,与崔玉在荟芳楼的详细经过,可当她说到二人颠鸾倒凤之时,却涨红了脸,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京兆尹以为她故意隐瞒,勃然大怒,命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等到脱衣行刑之时,竟发现蒹葭并非是女子,而是男扮女装。
重刑之下,柔葭都招了,说出了一个足以震惊洛京的惊天大秘密。
原来柔葭是男扮女装,被崔玉藏身青楼,长期供他玩乐。
崔玉本就受了重刑,失了半条命,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了,听了柔葭的话,气的差点连剩下的半条命都没了。
那晚在荟芳楼,他先是去找了红绡,都怪那贪财的老鸨,说红绡脸上出了红疹,不方便接客。
他喝了些酒,便随手选了荟芳楼里的一个姑娘服侍,他连那姑娘相貌名字都没记住。
他确实与那姑娘睡了,但在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门外议论,说是红绡在楼上接待贵客。
他那里肯忍得下那口气,冲了上去,定要将红绡抢过来,也正是如此,他才亲眼目睹了四皇子醉酒落水。
后来大理寺卿上门抓人,楼里乱成一团,有不少姑娘抢了银子,偷了身契逃了。
崔玉十分肯定,同他睡在一起的是女人,崔玉常常同狐朋狗友自夸,他睡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只是那晚,他气红绡不陪他,生气喝了太多酒,那个女人实在没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思及此,崔玉又摇了摇头,不管怎样,他都绝对不会睡一个男人。
但却由不得他不认,若不承认与这名男子共处一夜,那他中途出去,便有足够的时间谋害四皇子。而他事后派人去找红绡,红绡早就趁乱逃出去,销声匿迹,根本就无人给他作证。
若他承认,那他与男人在青楼鬼混的消息传出去,便会名声扫地,在洛京城中,便会沦为笑柄,被他人指指点点,再也抬不起头来。
府尹大人手中的惊堂木猛地拍打在桌案之上,双目圆瞪,横眉冷对,“崔玉,堂下之人所言是否属实?”
崔玉咬着唇,心里恨得咬出血来,只得点了点头,选择认下了与他过夜的正是眼前的男人。
府衙外围观的百姓都指点,嘲笑,议论纷纷,跪在堂下的这个高高在上的崔家嫡公子,一朝从高处跌落,变成了脚下泥。
京兆府尹下令将崔玉和那名假扮女子的男人关进了大牢。
而刑部查了多日,始终没能找到崔玉杀害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