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萧晚滢将自己缩成一团,艳若桃瓣的眼中好似蒙着一层水雾,她轻轻地扯着萧珩的衣角,“太子哥哥,好冷…”
她本就身弱,也是真的冷,她从温泉池中出来后,便一直穿着这身湿透了的寝衣,为了让萧珩怜惜,又故意在冷风中站了许久,身上更似冷的没了温度。
又因为同萧珩赌气,将他的衣袍扔了,春夜更深露重,这会儿,她已经面色苍白,浑身发冷,单薄的身子正在微微的颤抖。
见萧珩仍是一副冷脸,无动于衷的模样,她轻轻抓住萧珩的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不信,太子哥哥你摸摸看。”
“你……”萧珩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孤最后问一句,真的不去?”
萧晚滢摇头,“除非哥哥答应让我留在东宫。”
她无力地靠在萧珩的肩头,显然已经快要撑不住,就要倒下。
萧珩索性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往雕刻着花鸟的花梨木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萧晚滢是被扔进水里。
扔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猛地掉进水中,她头晕眼花,昏沉的脑袋又瞬间清醒。
生气,愤怒,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萧珩,你干什么!”
她呛了一口水,正要发作,却突然勾起了三年前的一段记忆。
在崔皇后病故之后,萧晚滢骤然摆脱了长期压抑,彻底放飞自我。
有一日,她喜欢上了一种青梅酒,还贪杯醉得不醒人事。
萧珩忙完政务回到东宫,发现她抱着酒壶坐在他的寝宫门前,冲他傻笑。
她穿着寝衣,赤足,雪白的玉足上还沾染了花瓣和草屑,应是在某处花丛中奔跑过。
萧珩皱眉:“怎的竟醉成这样,来人,快将这醉鬼扔进西华院。”
她弯着眼眸看着萧珩,摇摇晃晃地起身,“不要。”
她嘟着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认真说道:“阿滢决定,今晚和哥哥一起睡!”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起身,爬上了他床。
不知是恶作剧,还是因为醉酒不省人事,她竟然说出了这般惊世骇俗之言。
小时候,崔皇后发疯,经常在半夜会将熟睡的萧晚滢抱到萧珩的榻上,用满脸慈爱的眼神看着床上的一双儿女,眼睛也不眨,一动不动地枯坐一夜。
后来,萧晚滢每次做噩梦,便会爬到萧珩的榻上,只不过每回都被萧珩拎回西华院。
除了那次发酒疯。
萧珩爱洁。
她却用那沾了花瓣和草屑的小脚踩上了他的床塌,他那本就没什么表情的冰块脸,阴沉得都快滴下水来。
因为唤不醒酒鬼,萧珩便用锦被将她一裹,直接丢进净室,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按进水里,十分粗暴地将她从头到脚彻底洗干净。
那是她记忆中与萧珩最后一次相处的画面。
也是从那时起,萧珩每日都早出晚归,每天都去巡视军营,回来的很晚。
她总也见不到萧珩,她去找他,却总是被告知他不在宫中。
后来,萧珩更是直接住进了军营。
她出宫去寻他,萧珩的手下便以女子不得入军营,将她阻拦在外。
再后来,崔家兄妹被选做太子伴读入东宫。
崔媛媛便想方设法地引起萧珩的注意,恨不得时刻黏着萧珩。
她与萧珩大吵一架,甚至与他决裂。
吵架的原因也不全是因为崔媛媛,气她总是借口接近萧珩,其实是萧晚滢察觉到萧珩在故意疏远自己。
当然也不妨碍她是真的讨厌崔媛媛,假借请教,却行接近太子哥哥之实。
这三年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萧珩开始刻意疏远自己,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她醉酒的那天晚上。
那夜,她醉得迷糊,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萧珩将她抱进了浴桶,替她散下长发,她浸泡在温暖的水中,困极了,竟睡着了。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
但如今萧珩回来了,她定然弄清楚,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萧珩要疏远自己?
萧珩做出了三年前相同的反应,在水声响起,水花飞溅而起的那一瞬,他好似突然反应过来,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让珍珠进来伺候吧!孤先走了。”
“朝华殿的大火已经扑灭,修缮完成之前,你可宿在偏殿,萧晚滢,孤知晓你想做什么,但明日一早你必须离开!”
萧晚滢抹去脸上的水珠,盯着萧珩的背影,她不甘心,生怕自己再像三年前那般,被萧珩再次抛下,害怕他会再次离开洛京,一别多年。
她着急跨出浴桶,去扯萧珩的衣袖,没想到脚下一滑,身体极速往后倒去。
“太子哥哥,救我!”
萧珩着急回头去揽她的后腰,哪知萧晚滢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再往前猛地一带,拉拽着他一起往后跌去。
双双跌入浴桶。
她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知道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弄清太子为何要疏远她?
但萧珩只是将手从她的腰间移开,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