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布置透着股清雅劲儿，窗外修竹长得茂密，底下一池锦鲤游得自在，粼粼波光透过雕花窗棂漫进来，把案上的青瓷茶盏衬得愈发温润。这儿又静又私密，外头的喧嚣一点儿都透不进来。
苏晚晴已经到了。她今儿没穿往日那些跳脱的衣裳，换了身米白色套装，剪裁利落得很，料子摸着就上档次，肩线挺括、腰线收得刚好，少了几分娇俏，多了些沉淀下来的干练和贵气。
一看见林晓月进来，苏晚晴立马从软乎乎的沙发上站起身，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快步迎上来，先下意识地伸手做了个自我介绍的手势：“你好呀，我是苏晚晴，网上和你聊过的‘苏大小姐’。”
语气里紧跟着就是藏不住的赞叹：“可算等着你了！这身礼服配珠宝也太绝了吧？又闪又清雅，快说说，是哪个大师做的？这风格这手艺，我从来没见过！”
林晓月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打量，指尖蹭过裙摆上的暗纹缠枝莲，浅浅笑了笑，先接了她的话回了姓名：“我是林晓月。”这才补充道：“是个不愿留名的老师傅做的私人定制，不对外接单的。你喜欢就行。”
苏晚晴多机灵啊，一听就知道这是顶尖的私定玩意儿，可不是那些批量生产的奢侈品能比的。她亲昵地挽住林晓月的胳膊，往包厢里头引：“快进来，给你介绍俩闺蜜，她们早就对你好奇得不行了！”
包厢里另外两个姑娘已经站起来等着了，俩双眼睛齐刷刷落在林晓月身上，带着点儿打量，更多的是好奇。一个留着利落的及肩短发，穿一身剪裁讲究的黑色西装裤装，妆容画得精致，眼神又利又冷静，往那儿一站，就带着股跑惯了生意场的精英范儿，让人有点儿不敢轻易搭话；另一个穿的是柔柔弱弱的白色蕾丝长裙，长发卷卷的，笑起来甜得像朵花，可要是仔细看，她那笑眼后头，藏着点儿不轻易让人察觉的精明和透亮。
“这位是秦羽，”苏晚晴说话挺熟络，“别看她一副生人勿近的霸道样子，其实是‘鲸鱼直播’的头部神豪‘羽神’，在星耀也有号，专捧那些真有本事的知识区大佬，眼光毒得很！”
“这位是唐笑笑，”她又转向穿蕾丝裙的姑娘，语气更轻快了些，“‘火花短视频’的消费女王‘笑笑大小姐’，平时在颜值才艺区玩儿，在星耀也是响当当的大金主！”
秦羽和唐笑笑看清林晓月的模样，眼睛里都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艳，跟着就变成了暗暗的打量和盘算。到了她们这个圈子，有钱只是个敲门砖，个人的品味、气质，还有背后的家族实力，才是能不能真正融进核心的关键。林晓月这一身行头看着就不一般，身上那股不骄不躁的从容劲儿，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俩人立马就收起了对“新人”可能有的轻视。
“久仰‘月神’的名声。”秦羽先伸出手，声音跟她人一样，干脆利落，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前几天你跟金爷那场‘银河帝国’对决，打得真漂亮，手段干净。”
唐笑笑也赶紧跟上，笑得更灿烂了，语气热络却不显得谄媚：“晓月姐，你昨晚在舞蹈区和那些冷门分区的打赏，我们都看着呢！又大方又有眼光，挑的全是有潜力的宝藏主播！”
林晓月从容地伸出手，跟俩人轻轻握了握，笑得挺得体：“秦小姐，唐小姐，叫我晓月就行。我就是顺着自己的心意随便玩玩，谈不上什么手段眼光，比不了你们在各自领域的影响力。”
四人坐下后，穿旗袍的侍者轻手轻脚地送来了茶点和冰镇香槟，动作轻得没一点儿声响。话题自然而然就绕着直播圈展开了，从各个平台的生态、流量怎么玩，到最近冒出来的有意思的主播、值得关注的行业动静，聊得挺热络。
聊了一会儿，生疏劲儿就没了。秦羽放下手里的香槟杯，看着林晓月，语气挺平和，却带着点儿试探：“晓月，你打赏看着又有魄力又准，花钱也有自己的路子。冒昧问一句，来星耀之前，你在别的平台玩过吗？还是说星耀是你第一次接触直播？”
这话听着像是随口寒暄，其实是在探她的底。她们这个小圈子挺稳固的，突然冒出来一个花钱这么大方、做事又特立独行的神秘人物，摸清背景是很自然的事儿。
林晓月心里门儿清，这是该亮底牌的时候了。她端起面前那只釉色温润的骨瓷茶杯，抿了口清香的碧螺春，语气里带着点儿无奈，还有点儿对家族管束的不在乎：“家里老一辈主要做实体产业，还在海外搞些长期投资。老爷子思想挺传统，不喜欢晚辈们抛头露面，做事太高调。我看直播，就是没事儿打发时间、放松放松而已。”
她没提“林氏集团”这四个字，但“实体产业”“海外投资”“老爷子”“低调”这几个词，尤其是说到老爷子时，那股像是对着一座绕不开的大山的样子，让在座的三个姑娘眼神都变了变，心里快速地盘算起来。
苏晚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过话头：“难怪呢，我就说你身上这股底气和眼光，普通家庭可培养不出来。”她之前就猜过林晓月的背景不一般，这会儿听到“海外投资”和“老爷子”，心里立马就想到了几个在海外华人圈里挺有名、但又特别低调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