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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惠的生日过后不久便是彼得的生日了。理惠也提前寄了礼物去夏威夷。收到国际邮包的彼得非常高兴,连忙打开包裹:一封信,很厚,信封上写了里面有照片;一片树叶脉络书签,一张EP唱片。唱片上写着英文:祝你生日快乐,彼得。
他连忙拿着唱片下楼去客厅,放在电唱机上播放:真好!是Rie唱的《生日快乐》,音乐只有吉他,伴着她清脆甜美的声线,宛如天籁。正在家政室做编织手工活的科斯纳太太不禁面露微笑:这小子!一定开心极了!
她尽量做个开明的母亲,不做扫兴的母亲。少年的爱恋本来就是不确定的事,可能会是三分钟热度,而且那个女孩远在日本,未来怎样还很不好说,没必要现在就紧张兮兮。
瞧,他们这样也很好,写几封信,寄一些礼物,打几个电话,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啦!
因为Rie已经考取大学,彼得这小子突然对申请大学变得十分上心,都不用她督促,很自觉的选修了AP课程,每天都是满课。科斯纳太太虽然不知道这个叫什么效应,但知道这是好事,因此非常喜悦。至于以后,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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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打开信封,里面是理惠的信,还有十几张照片。少女已经亭亭玉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修剪的十分精致的有层次的黑色短发,闪闪发亮。
他觉得黑色很好看,富有神秘感,像最幽暗的深夜的颜色。她的眼睛也很好看,波光粼粼,像是会说话。他苦于自己语言的匮乏,不能准确描述她的美丽她会觉得我很蠢吗?
他苦恼的想,她是个多么聪明的女孩呀!她可是13岁就考上大学了呢!不管在哪个国家,13岁的大学生都是少见的。她还早早开始工作,他知道一个过早进入大人世界的孩子一定会过早成熟,这样……便会显得他很不够看了。他们之间3岁的年龄差根本不算什么,只代表他多呼吸了1000多天罢了。他患得患失,过早体会到了大人的苦恼。
写信的时候便十分注意措辞,不要只会用那几百个单词。英语日常口语也就那么多单词,常用单词不会超过3000个。拼命看书,好在年轻的脑子记忆力足够好,理解能力也不差,因此阅读量突飞猛进。
理惠也越来越能看出他的措辞好了很多,写作能力肉眼可见的提高了。老兄,你怎么突然这么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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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惠在构思一个故事。
许多作家的第一部作品往往是半自传,这是由于自己的经历更好切入、更容易掌握故事的脉络,再加一点想象。
《伊豆的舞女》据说就是半自传。
故事是“我"呢,还是“我"的母亲?正子的经历可以说相当典型,但如果是写正子和久保茂……又觉得久保这厮不配。而且,正子会伤心的,作为女儿,她不能刺痛母亲的心。
叹气。
“我"的故事,似乎又没有足够的深度。青春文学总是成长故事,而成长,有时候会是血淋淋的。理惠觉得自己的成长故事乏善可陈,不够沉重,也不够痛苦。
她将这个烦恼告诉了再次来交换唱片的三郎表哥。三郎已经大学毕业,目前在一家车企做工程师,年轻人,大有可为。“为什么成长故事必须要沉重或是痛苦呢?完全没有必要嘛。你可以想想你在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名气?”
三郎笑了,“当然可以。你是我们国家现在最红的偶像歌手,你对于生活就没有什么感触吗?”
“只有无穷无尽的工作。”
“不对。在工作之外呢?”
“钱。”
“天哪!"三郎捏着自己的鼻梁,“你的脑子大概被工作磨平了。”理惠不服气,“三郎哥你在说什么?”
“青春啊成长啊是所有人都要经历的。”
“也许人们喜欢的是普通年轻人的青春,我和……我和姐姐是没有青春的人。”
“瞎说!”
“我们的青春时光都被埋藏在工作里了。跟别人不一样的青春,无法触动读者的心弦呀。”
“那倒是。可总有快乐的时候吧?”
“快乐……也许是唱片销量,或是电影票房。可如果快乐只跟钱挂钩,是多么的可悲!”
三郎沉思片刻,“你该去度假了。”
啊,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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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一贵对理惠的烦恼倒是有截然不同的见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半自传呢?你完全可以虚构一个主角,或者,虚构一个自己,你在那个时空中会如何生活、发生什么事情,这样不好吗?小说从来就是虚构的艺术,而你,只需要将这个故事令人信服的描述出来。”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日本文学氛围浓厚,文豪大家遍地走,各种文学方面的奖项层出不穷。纯文学类的有芥川龙之介赏、直木三十五赏、野间文芸赏、吉川英治文学赏、太字治赏、谷崎润一郎赏、川端康成赏;推理类的有日本推理作家协会赏、江户川乱步赏;幻想类的有星云赏。专门提携文学新人的群像新人文学赏等等。这些奖项大多都是各种文学杂志设立,奖金丰厚,因此每年的竞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