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
在赫厌霆看来,此事处处透着古怪,不符合常理。
尚书府的小姐,竟被伤了颈部,没有告知家长,反还自行遮掩,不与人知。
是谁能威胁得了她?莫不是身中奇毒。
“我没有。”苻明露摇头。
她说了只怕没人信,大家还会以为她发疯了,满口胡言,或是认作异类。
俗话说眼见为实,都看不见,谁又会信。
“冥顽不灵。”赫厌霆失了耐心,开口送客。
“等等……”苻明露很想挽留他,然而张口结舌,脑子转了一圈也找不到任何由头。
只恨赫厌霆不是女儿身,不方便亲近,碍着名声束手束脚,想赖着不走都不行!
来这一趟,她什么也没捞着,想跟赫青苒发展点姐妹情谊都落了空,
再一看天色,必须尽快赶回去,她所恐惧的夜晚又即将来临……
苻明露告辞离开,素喜搀扶她上马车,皱眉道:“小姐惶恐不安,忧心忡忡,整个人清瘦了一圈,下巴都尖了。”
“人遇上事儿了,自然就学会了思考。”就在半年前,她还成天跟小郡主瞎胡闹呢。
现在哪还有心思,就连跟她怄气都没心情了,今天这趟可是真心交好来的,可惜没见着她。
“小姐别怕,大公子肯定会解决的。”素喜小声骂道:“都怪姓孟的晦气!”
不然能招来那样厉害的怨灵么?
苻明露摇头:“闲事岂是那么好管的,对方可是礼国公府。”
芙奴的尸骨指不定已经被化成灰扬了。
况且她变成鬼之后似乎没有多少理智,已经被怨气戾气操控,她并不求助,只想宣泄怨恨……
苻明露都怕,还没问出芙奴的尸骨所在,自己就被她给弄死了。
她怕鬼,很怕很怕,更怕每次面对都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即便婢女陪睡,也唤不醒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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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赶在日落前回府了,苻明露刚下车,竟在门房处瞧见了千春,看样子是特意等着她。
她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千春姑姑可是有事?”
千春是娘亲的婢女,虽不是奶娘,却是带大她的人,这些年帮忙管着画楼,娘亲的嫁妆商铺也经她之手。
等在这里确实有事,千春道:“老爷让小姐回府去见他,我陪着小姐过去。”
“爹爹寻我?”苻明露一看这架势就觉得不好。
路上千春便把起因经过告诉了她。
晌午那会儿,苻明露在院子里补眠,夏姨娘听闻她一大早就请神医入府,便十分殷勤的找来一位郎中,然后被苻令拒之门外。
千春道:“大公子不让郎中进来,本也没多大事儿,不过小姐午后外出,也不知夏姨娘到老爷跟前哭了什么委屈,老爷生出火气,连大公子都训斥了。”
“哦,接下来就想骂我了。”苻明露明白了。
千春低声提醒:“定要说小姐装病了,还会扯上灵安寺那个意外,说小姐记仇,刻意挤兑姨娘,不给脸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小姐请神医,却不让其他郎中诊脉,而且午后又立即出门去了,简直跟没事人一样,到底落了口舌。
“多谢千春姑姑,我心中有数了。”苻明露不仅有数,还有怒。
家宅不宁,恶鬼缠身,她最近是不是太好脾气了?就他们会发火是不是?
苻明露进了赋皓轩,抬头便见她爹拉着一张老脸,果然在等她。
“上哪去了?”苻东怀劈头盖脸就问:“不是说身子不适么?”
“去找娘了。”苻明露踩着重重的步伐过去,在他身旁落座,自己拿了杯子倒水喝。
“什么?”苻东怀没听懂。
“爹是男子,女儿是姑娘家,有些事情总不方便说,”苻明露抿唇道:“我想要个娘了。”
“你上哪找去?胡说八道什么!”苻东怀皱眉:“有什么事跟你姨娘说,灵安寺也不是她们心存算计,你妹妹无意中结识的五公子……”
“这个意外挺好的,我不稀罕。”
她根本没把相看放在眼里,若是三妹妹真瞧上孟鸿真了,那是自找的踩坑,苻明露放下杯子道:“姨娘能叫娘么,若是爹同意,我以后就那么叫她了。”
“胡扯!”苻东怀面色一沉:“你就是成心来气我的!”
管姨娘叫娘,传出去了旁人会如何议论他尚书府!
她喊得出口,他还要脸呢!
“原来不行啊?”苻明露挑眉道:“那爹就娶个续弦吧,府中无主母,交际宴饮诸多不便,相夫教子也不便。”
姨娘有资格教养嫡出子女么?
“你还管起你爹来了!”
“男人三妻四妾,六十都有娶娇妻的,爹还不到四十,怕什么。”这话有点阴阳怪气。
当然,苻明露是不同意小姑娘进门做她娘,京中有不少名门女眷,和离或是守寡的,恰好为配。
也省得府中无人制衡夏姨娘,她一家独大闲得发慌,没事找茬。
苻东怀吹胡子瞪眼的:“真是倒反天罡!长辈的事情由得你来置喙!”
“我不管,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