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薄雾还未消散。
华十二打开门,和早起晨练的谢小荻打了个照面。
“你要出门?去哪儿?!”
谢小荻看着穿戴整齐的华十二问。
华十二是个相当懒的人,这么早起一定有事。
“去哪儿,”华十二重复着,困顿的目光里瞬间迸发出宝石般的火彩,“我要去找陪葬品,很多很多陪葬品。”
“……有病。”
谢小荻冷笑,大步离开。
他果然不该管华十二的事。
这个满嘴没有一句实话的女人。
太阳已升起。
客栈前庭的饭堂也从清冷变得喧嚣。
当娃娃找来时,看到小荻坐在角落里,桌上铺满了各式早点。
有的已经冷掉了,有的还冒着热气。
显然在此待了不短的时间。
“看到师姐了吗?”
娃娃着急问。
谢小荻冷笑:“她去找陪葬品了。”
“什、什么?”
娃娃结结巴巴问。
总觉得自己脑子坏了,否则怎么听到“陪葬品”这么离谱的一个词。
“你脑子不好,耳朵也坏了吗,”谢小荻刻薄道,“她去找陪葬品了。”
“对,我的确脑子不好,耳朵也不好,劳烦十四师弟体谅一下我这个普通人!”
娃娃生气地坐下,拿了桌上最大的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又飞快吐了出来。
包子烫得她“斯哈斯哈”,急得连忙灌了一大杯凉茶。
谢小荻几乎被她蠢笑了:
“你——”
“闭嘴吧,你这个欺软怕硬的臭崽子,有本事当着师姐的面再说一次!”
娃娃吹了吹包子,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包子皮薄肉多,里面还有肉汁,特!别!香!
娃娃又拿了一个。
当她要拿第三个的时候,谢小荻眼疾手快,抢走了大肉包的盘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每个咬了一口,挑衅地看着对面的娃娃。
娃娃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噌”地冒出来。
——我打不过你,骂不过你,我还吃不过你吗?
她恶狠狠盯着谢小荻,端起桌上一笼烧麦。
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谢小荻见状,冷笑,拿了一碟虾饺。
双方莫名其妙拼了起来。
便在这时,客栈外面传来很大的喧哗声——
“起火了!”
这声音格外嘹亮,高亢。
许多人跑出去看热闹。
谢小荻趁机抢了一盘卤鸡爪,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娃娃瞪着他,拿了两个叉烧包。
双方眼睛里燃起浓浓战意——
绝不输给他/她!
突然,一道白色的人影闪到二人桌前。
有人拿走了桌上的萝卜糕。
风卷残云往嘴里塞。
谢小荻勃然大怒,发现那人竟是华十二。
她以雷一般的士气、光一般的速度,往嘴里塞了四块萝卜糕,又将桌上仅有的一碟素菜一扫而空:
“快吃,我去结账,你们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要离开这里!”
说完,一溜烟跑了。
娃娃正咬着排骨,差点噎死。
桌上还有三碗小馄饨。
娃娃站起来“呼噜呼噜”往嘴里塞,撑得直翻白眼。
对面的谢小荻已经吃完了两小碗馄饨,他已撑得走不动路,却还是硬撑着站起来,对着娃娃露出恶毒地,胜利地笑:
“你输了。”
“混蛋!”
娃娃咬牙切齿。
恨不得掀翻桌子。
.
片刻,华十二如闪电般回来:
“吃好了吗?”
“吃饱了。”
“快走快走——”
华十二说着,留下一道残影。
她回房拿东西了。
谢小荻和娃娃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们已经撑得直不起腰了,却还要赶回房间收拾东西。
懒散的华十二从来没有这么迅速过。
她就像突然喝了鹿血,整个人亢奋得不可思议。
谢小荻几乎怀疑她疯了。
因为疯子有时候就是非常有效率。
当娃娃和谢小荻匆匆忙忙回房间,拿着大包袱小行李,走出客栈房间。
来到后院马厩。
华十二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快上车!”
她催促着。
谢小荻和娃娃愣住了,华十二刚才动作太快,留给他们的只有一道残影,他们现在才看清她此刻的模样。
华十二狼狈极了。
整个人就像从炭里滚了一圈。
身上的斩衰还有烧焦的痕迹,脚上的草鞋露出半个脚趾。
远处的建筑烧得更旺了。
冲天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在他们这个相隔甚远的客栈,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火……”
“我放的。”
华十二淡淡道。
突然,她笑了,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泽:
“那是青衣楼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