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我观察这些狱卒多日,他们每晚子时换岗,有一炷香的时间无人巡查。
若是能买通其中一个……”
“你有办法?”
“我虽然入狱,但暗桩组的人脉还在。
这个世界,只要肯花钱,没有办不成的事。
那个负责送饭的老狱卒,眼神浑浊,手指偶尔会无意识习惯性搓动,那是常年摸牌九留下的习惯,
他是个赌鬼,看他那双忧郁的眼神,很可能欠了不少债。”
同为长期搞“地下工作”的精英,曲清弦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明白了常瀚渊的言外之意,他精神一振,忍着痛挪到栏杆边:
“常兄的意思是?买通他?”
“正是。我入狱时,靴底的夹层里还藏着几片金叶子,本是应急之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一个嗜赌如命又欠债的狱卒,面对足够他翻本甚至偿还债务的金子,不可能不动心。就是要他去杀人,他都会放手一搏。”
曲清弦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妙!若能出去,常兄便是我的再生恩人!
只是逃出大牢后,我们去往何处?北边是大莽,与我大幽朝是世仇,我们又没有投名状,过去如若没人做保,无异于自投罗网。”
常瀚渊显然早已思虑周全,悄悄地说道:
“不去北边,我们往南走,去大月王朝!”
“大月?”
曲清弦一愣,随即了然。
大月王朝位于天源大陆南方,与各国关系相对缓和,国内政局稳定,民风也较为淳朴,确实是逃亡藏身的理想之地。
更重要的是,大月王朝与大幽王朝似乎比较友好,边境管控相对宽松。
这下,曲清弦也下定了决心,郑司寒,一句话,就让我失去了做男人的快乐,我若能出去,他日,我一刀,要让你尝尝做鬼的快乐。
“好!就去大月!只是这黛州到大月,关隘重重,路途遥远……”
“只要出了这牢笼,凭你我二人的本事,难道还混不出一线生机?
我擅长潜伏隐匿,你精通情报打点,正好互补。当务之急,是说服那个老狱卒。”
如何利用送饭的时机递话、如何展示金叶子以取信于人、如何约定逃跑的具体时间和接应方式,
一条详细的越狱计划,在这污秽的牢房中悄然成型。
与此同时,李渡、明月和秦阿牛三人,已离开了青州城,行走在通往黛州的官道上。
李渡骑着一匹棕色的骏马,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行”。
看着官道两旁或肥沃或贫瘠的土地,以及那些面黄肌瘦、拖家带口沿着官道蹒跚前行的流民,他心中感慨万千:
“这世道,岂止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老百姓太苦了,比前世在史书上看到的记载更加触目惊心。”
秦阿牛驾着一辆普通的青篷马车,明月安静地坐在马车里。
行了一段后,她掀开车帘,对李渡道:
“阁主,到前面驿站后,我也骑马吧,路上若有事,也好策应。”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长途跋涉骑马太辛苦,还是坐车稳妥。
有我和阿牛在,无需你操心护卫之事。时间足够,再急不急这一时。”
明月看了看他,没再坚持,默默放下了车帘。
李渡并非不信任明月的能力,只是潜意识里仍保留着前世对女性多加照顾的习惯,总觉得让如此清丽的女子风尘仆仆地骑马,有些过意不去。
除非像百里菲菲那样的“武将”,喜欢红衣怒马,执剑闯天涯,那就另当别论了。
况且,系统给的期限是十天,从青州到黛州六百余里,就算一边游山玩水,时间也绰绰有余,没必要赶得那么急。
三人一路向南,速度不快不慢。
李渡正好借此机会,仔细观察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将沿途所见与脑海中有限的原主记忆相互印证。
一天后,他们进入了雪州地界。
雪州与黛州接壤,据说境内多山,匪患丛生,官府管控力弱。
果然,在行至一处相对僻静的山道时,前方突然跳出七八个手持钢刀、棍棒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呔!留下马匹车辆,赶紧闪开!”
为首一个疤脸大汉一边牛皮哄哄地吼道,一边目光贪婪地扫过马车和李渡胯下的马匹。
秦阿牛立刻停下马车,警惕地握紧了赶车的鞭子。
明月也再次掀开车帘,冷静地观察着外面。
李渡端坐马上,面色不变。
他正好想试试自己修炼破军七式的成果。
“钱财马匹没有,拳头倒有几只,你们要不要?”
李渡淡淡地说道。
“嘿!小子找死!”
疤脸大汉怒喝一声,挥舞着钢刀就冲了上来。
就在钢刀即将临身的刹那,李渡动了。
他身形一侧,避开刀锋,右手并指如剑,内力瞬间凝聚于指尖,直刺大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