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一辆宽大的马车之中,洪若星带着孙癞子也在其中。
黄德松并未邀请孙贤礼,他算是被洪若星带上的。
“洪兄,怎未见你的婢女谨儿?”
孙癞子推开窗户,看着沿途的桃花,认为此处应当有漂亮姑娘相伴,方能应景。
今日洪若星带了个婢女,长相虽漂亮,却不如柳谨儿妖媚。
君子好美色。
孙癞子是这么想的。
但那位婢女默默扭头,嘴里骂了句:死癞子。
看在眼里的洪若星,笑了声,道:“谨儿近日染了风寒。况且今日婢女也不上山,只是在下面陪着我等,待宴席结束,陪咱们看看风景。”
“”今日,可不是谁都能上山的。”
“若是谨儿来了,岂不是让她在山下苦等。”
车厢里除了他们,还有位白衣公子,是李家武馆的李瑞齐。
他乐呵呵地看向孙癞子:“贤礼,你又何必非要看到瑾儿姑娘,若是想看漂亮姑娘————雷妙音今日也会来的。”
说着又挤了挤眼,故意使了个眼色。
见状,孙子脖子明显一缩:“你们怎么不早说?她怎么也来?”
洪若星笑道:“听说你前些日子刚给她磕了头?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敢了。”
“呵!”
孙癞子怔了一下,脖子一梗。
“我怕她?怎么,她还敢在黄公子面前动粗不成。”
说完这句,他觉得自己很怂,于是解释道:“再说了,我本就擅文不擅武。”
听到这番话,洪、李两人嘴角同时扬起笑意,也不再提,反倒是李瑞齐换了个话题。
“贤礼,你既擅文,都望了半天风景了,腹中可有诗作?”
“就是,一天听不到你作诗,我就浑身难受。”
孙癞子听到吹捧,顿时把雷妙音的事放诸脑后。
他将车窗撑大了些,望着桃花盛开,略微沉吟了片刻:“此情此景,我确实想吟诗一首。”
“快。”李瑞齐催促道。
“好。”
孙癞子摇头晃脑,阔嘴张开:“春风一吹桃枝摇,粉花堆得象火烧。蜂蝶绕着枝头闹,行人高兴哈哈笑。”
诗作完毕,车厢内先是沉寂了片刻。
接着洪若星和李瑞齐哈哈大笑,鼓掌称赞道:“甚妙!”
“甚妙!”
那婢女也是掩嘴轻笑,悄悄用额头撞击车厢。
“贤礼!”
洪若星拍打他的肩膀:“黄家公子定然也会高看你一眼,今日带你来,便是你一展才华的机会。”
“不愧是我等中的诗词大家!我与李兄皆不如你!”
孙癞子摆了摆手:“两位兄台,过誉了,过誉了————”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一路美景,凌渊伴着雷妙音,当真觉得赏心悦目。
比起几百年前,更多了一丝惬意。
唯一让凌渊不爽的就是,妖女让他趁机添加黄家。
黄家?
说什么也得给搅黄了。
车厢中,雷妙音第一次跟男子同处车厢,觉得距离太近了些,几乎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所以一路上都暗暗害羞。
结果凌渊见不说话,慢慢的靠在雷妙音肩头睡着了。
雷妙音:
”
她也不知昨晚凌渊吃了大苦。
不知不觉间,马车来到山脚。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排栅栏,几匹白色骏马,还有些穿着短褂的仆从。
睡眼惺忪的凌渊跟雷妙音落车。
转过一道弯,宴饮的场地便露了全貌。
十数张乌木方桌沿水榭依次排开,围成近圆,倒也避免区分主次。
桌案上摆着青瓷盏与银质筷架,盏中斜插着两枝盛放的桃枝。
水榭下是澄澈的溪涧,有人在奏古琴,琴音清缓,混着枝头春鸟清脆的啼鸣,倒让这满山的热闹,添了几分雅致。
几名短褂下人正弯腰搬着食盒,溪涧旁支着临时的铜炉。
旁边的竹篮里堆着刚采的春笋,笋尖还带着湿泥,丫鬟正坐在矮凳上,细细剥着笋衣。
此处依山傍水,处于矮峰环抱之间,一道水流从山间涌出,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凌湖与雷妙音挑着眉眼,一边吃着桌上水果,一边望着宾客不断入座。
“雷妙音,这位朋友有些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