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尊贵客人,他?”
他疑惑不解。
“他不是府上的杂役吗?以前讨饭来的……”
“我不是要饭的。”
凌渊赶紧解释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呢,堂堂国师那天只是路过。
路过跟要饭能是一回事吗?
“你再插嘴,就端着碗去墙角吃。”
雷馆主瞪了他一眼,接着挤出笑容,冲着凌渊端起酒碗:
“凌渊呐,你来我府上的时间也不短了,别的不说,先喝了这碗。”
接着仰脖饮下,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他是讨饭的?
雷馆主鄙视梁大牙没见识。
他以前在武极宗当弟子那阵子,要是路过松江,你特娘的都得钻水底下不敢出来。
但雷馆主嘴上不说,却一个劲给凌渊劝酒。
男人之间,喝多了好说话。
梁大牙讪讪地,猫着腰自己呷了一口酒。
“……好。”
凌渊也不客气,酒液入腹,柔和的甘润感瞬间袭来,不燥不烈,只觉得舒服。
“吃菜。”
“哎。”
雷馆主也不多说,就一个劲给凌渊夹菜,倒酒。
酒过三巡。
“凌渊呐,近些年老夫这武馆经营不易,想当年红火时足有五十多名弟子,你瞧瞧现在……人来人往,稳定也不过才七八个人。”
“虽是入不敷出,但老夫吃得喝得也没扣弟子们半点,县里有口皆碑,都说我雷某人大气。”
雷馆主端起酒碗,发出感慨。
口碑不可能是这样的……凌渊连忙陪他走了一个,放下酒碗,恭维了一声:
“馆主,前些日子,听夏姐姐的事,我已看出馆主义薄云天。哪怕素不相识也还花了不少银钱帮她打点后事。”
话是真心话。
所以,雷馆主自然听得高兴,又是一碗酒下肚,又故意抛出自家困难:
“你是不知,如今县里的四大武馆,雷家排名最末,每年县里的大比都不如别家武馆。所以,弟子是越来越少。”
“若不是雷家还有些田产,武馆生意怕都要经营不下去了。”
凌渊眨了眨眼:“要不,我那每月二钱银子不要了?”
“咕!”
雷馆主一口酒噎住,但喷出来浪费银子,所以努力地咽了下去,发出“嘟”的一声。
“噗!”
雷妙音笑得花枝乱颤,菜都夹不稳了,抚了抚胸口才夸赞道:
“凌渊,好样的。”
“二钱银子都想省,不愧是我师傅。”
梁大牙正扒拉着猪肘子嘟囔,头都不抬,半蹲半坐在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夹一块鱼肉吃。
只听见“啪”的一声,筷子再次被雷馆主打掉了。
老夫不好打女儿,还不好打你了?
“……”
梁大牙看着师傅,满脸委屈,看师傅表情,觉着是不是下一步就要被逐出师门了。
雷馆主怒斥:“都留给凌渊,如今他正是打熬气力的时候,你都已经凝气了,吃那宝鱼作甚。”
说罢,他又换了副面孔,拿起碗,主动给凌渊盛汤:
“咱们不要谈银子,谈银子伤感情,喝点汤……这可是松江里的宝鱼,平日里我都不舍得吃的。”
“来,凌兄弟,尝尝……”
话音落下,雷妙音嘴里还嗦着鱼刺儿,猛地抬头。
兄弟?
你是我爹,你喊他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