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馆主怒不可遏,一个箭步扯开两人:
“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雷妙音一甩手臂,叉着腰道:“我跟他是朋友之间的拥抱。”
“呸!”
雷馆主气得差点噎住:“老夫不是少年时过来的?这男女之间还有朋友之间的抱抱?”
“雷妙音!你这骼膊肘往外拐的……真是想气死爹。”
“雷馆主……”
“你小子可别说话,一说话我觉得气血直冲脑门。”
雷馆主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反正凌渊一说话,他就觉得自己能清淅感知脑门上的气血液流动。
凌渊无奈。
这没办法,他不让我解释的。
雷馆主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缓解气血翻涌,看凌渊不说话,便觉得自己是抓对了:
“老夫早就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故意设计接近我女儿来的。”
他心中恨的牙痒痒,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
刚把灵堂那边处理好,让弟子守夜,回来休息顺带瞧一眼女儿这屋。
好死不死又看到了凌渊。
这回……可算被我抓住了吧?
还他妈抱上了!
故意给我上眼药呢?
如果允许凌渊说话,凌渊可能会问他——你自己上的眼药吧?
雷馆主望着雷妙音,恨铁不成钢:
“男人能信?……你跟他是朋友?所有的男人跟青楼的姑娘都是朋友。”
凌渊:“???”
这句话没法接……
雷妙音跟凌渊同时张了张嘴。
正在这时,恰好里屋的傅听夏啼哭了两声,方才打断雷馆主继续发火。
在他充满提防的眼神中,凌渊悻悻然回房休息。
雷馆主真是……
我还真是被你女儿刺激到了,她快凝气后期了?
我练皮?
算了,别管他。
自己还摊着事儿呢!
明日先听听县里的风声,看看苏月儿都如何搞定官府。
朦胧间,很快就有了睡意。
翌日。
凌渊早早起来练了功,跟老王头蒸了馒头。
老王头后半夜才回来,都在灵堂那边张罗。
昨晚小姑娘被雷馆主吵醒后要姐姐,雷妙音只得带着她前往灵堂,倒是给老王头换了班。
众弟子轮流回来,给国师上香磕头。
多谢了他们。
凌渊匆匆吃了早饭,便去找雷妙音。
……
老方家是街尾的老街坊。
早年是个富户,这些年穷困些,但宅子外的场基很大,附近的人会借他的地儿搭灵棚。
当然,也会给他些银钱。
雷馆主确实大方了一次,花费了银钱。
灵堂倒也热闹,还请了戏班,附近的闲汉便趁机混过来听个曲,给傅听雪磕个头,还能混口饭吃。
别瞧平日里懒得很,这些个闲汉主动给武馆弟子们烧茶,帮忙伺候着。趁人不备,便把桌上的瓜子、花生往兜里揣。
不少弟子也乐得轻松,在门前凳子上坐着,闲谈嗑瓜子。
反正吃喝都是馆主的银钱。
大家都夸赞雷馆主义薄云天,不愧是习武之人。
瓜子真香。
灵堂正中是一张临时搭起的灵床,床架用的是旧杉木,裹着三层白麻布,连缝隙都塞得严实。
傅听雪静静躺着,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被雷妙音用心打理过,象是只是睡着了。
后面摆着一口黑漆棺材,棺盖斜斜搭着,棺身四角各贴了一张黄纸符,乃是安魂护柩的意思。
按民间风俗要停尸三日,这里的三日并非绝对天数,而是待亲友齐聚的缓冲期,让亲属能见最后一面,尽到奔丧之礼。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傅家没有亲戚来奔丧,都是雷家武馆的弟子们在帮衬烧纸,换灯油。
老王头在老方家搭了个灶,就在这边烧饭。
雷妙音跟凌渊商议早些下葬,倒不是舍不得每天的戏班钱,而是希望傅听夏节哀顺便,否则总让她看到姐姐尸体,难免给孩子留下阴影。
傅听夏哭得惨兮兮的,老王头便一直给她买糖吃堵她的嘴。
“别哭,以后你就当我女儿得了,别姓傅,改名姓王。”
灵堂边,他抱着傅听夏逗她说:“你总是哭,掉金豆豆,我叫你王豆豆吧……”
“我叫傅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