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把凌渊说话放在心上。
父女两又争执起来。
凌渊饶有兴趣。
眼前的少女,象一头小狮子,情绪都写在脸上。
一言不合就把匕首掏出来,银光衬着白淅的颈脖子,让人发寒。
但她又不真划拉。
眼看着父女两人互相拉扯,在门口争执也不搭理自己,凌渊踌躇的就要离开。
雷妙音却已经转过头,一把扯住凌渊,气冲冲地说:
“按大燕律法,乞者有其食。国师说过,一个人连脸都不要了,不如给他一口吃的。”
我说过吗?
凌渊摸了摸鼻尖:“国师这两句话不是同时说的,而且后一句说的是,一个人不要脸,说明他是想找别人要口吃的。”
不过前一条,真是自己四百年前立下的最棒的规定。
“都一样!”
雷妙音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雷馆主却细细打量着年轻人,眉头不是蹙起,手撑着下巴,思索着问道:
“怎瞧着你有些眼熟?”
我是国师……凌渊看向雷馆主,解释道:
“我是从燕京来的,只不过遭了些变故,身上又没有银钱,路上当了衣裳,才换来了盘缠到了桃源县。”
“刚在门口瞧着这里是镖局,却看见镖局下面挂着武馆匾额,心生好奇才多瞧了几眼。”
“家中遭了变故?”
雷馆主伸手捏了捏凌渊的骼膊。
“细皮嫩肉的,肯定是谁家的公子哥吧?家里遭了难?”
“如今大燕百姓都自食其力,哪怕家道中落,也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可你年纪轻轻,却要饭……”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还是让凌渊进了门,示意他蹲在门边,不要走进去。
院中正在习武的众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都发什么呆?接着练!”
雷馆主声若洪钟,喊了一声便坐在廊檐下的椅子上,盯着众人练功,也不再管凌渊。
不多时,雷妙音端着饭盆走了过来,里面是三个白面馒头。
回想五百年前,那时的百姓吃上一顿糙面馒头,都喜的跟过年似得。
大部分人都吃野菜加米糠。
凌渊接过饭盆,摸出一只馒头,塞进嘴里。
真是饿坏了。
舌根生津,馒头甜丝丝的,顺着喉咙进入胃部,有种天然的满足感。
片刻后,三个馒头就被炫完了,肚子充实舒适。
“还饿吗?”雷妙音问。
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很有意思,明明是要饭的,吃起馒头来却慢条斯理,好象咀嚼着人间美食。
看都看饿了。
气质上来说,拿捏的也颇为到位,有种公子哥的范儿。
比那头癞子强多了。
而且,对方明明没有吃饱,但依旧不卑不亢,没有继续讨要。
“拿着。”雷妙音接过饭盆,将一叠洗干净的布衫丢给凌渊,分明是好心嘴上却不饶过:
“这天寒地冻的,穿得又少又破,这还有身旧衣裳,也送你了。”
坐在檐廊下椅子上的雷馆主,侧目望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国师没说过,乞者赏其衣吧?!
雷妙音意识到父亲的目光,扭过头瞪了他一眼,故意大声说:
“瞧你这长相,本小姐倒是顺眼的很。”
说着,伸出手撩起凌渊的下巴,俏脸凑近了一些,啧啧道:
“这鼻梁、眼睛……啧啧,脸蛋……啧啧,真是个俊俏男人,洗干净了恐怕更好看。”
大胆刁民,也敢调戏国师……凌渊扬起脸,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线:
“姑娘谬赞。”
“不知能否在贵镖局讨个活儿干,在下略通些拳脚……”
他觉得镖局不错,恰好适合自己的重修计划。
话音未落,后面半句话便被对方忽略了。
因为,此刻雷馆主迈步走来,瞧着凌渊,故意叹了口气,道:
“你能吃苦吗?能吃苦便在我武馆当个杂役,每日帮着端茶倒水,打扫院子。”
众位师兄的衣裳也由你来洗,除此之外……”
雷馆主撑着下巴,略作思忖,道:“总之你手脚要麻利些,眼里要有活儿。包吃住,每月二钱银子……”
听到二钱银子,雷妙音看了一眼父亲,表情中略有些不悦。
当真是守财奴。
武馆杂活儿多,早就想招个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