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凝于内,照彻形骸。入神者,心无挂碍,与道合契;坐照者,明察秋毫,内映真机……”
陆青手持狼毫,缓缓誊写着《神照经》。他最近觉得,边写边悟,或许比单纯阅读更能揣摩功法深处的意蕴。
此前与丁典一番长谈,因果缔结,他便顺势提出想一观《神照经》。本以为要费些周折,没想到丁典却出乎意料地爽快,二话不说便将功法相授。
这份干脆让陆青心头畅快,便又多提示了几句,尤其强调金波旬花虽毒,但凌退思人心之毒,或许还在其之上。
回到《神照经》,在陆青看来,这功法的内容,真是处处体现着入神坐照的典故,创功者不说是棋道高手,怕也是痴迷于棋的。
其中一些用词上的小巧思,对陆青这还算有点棋力的人来说,颇能会心一笑。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神照经》的意蕴,“坐照而神全,神全而气足,气足而形固,形固而长生”,这般对生机的追求。
若论杀伐之威,它或许还不及《吸星大法》那等不完全的功法,可在滋养生机上,即便《葵花宝典》中“天人化生”的奇思,也未必能及。
《神照经》的生机温和圆融,对并未自宫,五体齐全的人来说,远比《葵花宝典》的极端法门更适配。
以这般神照之机,或许能将我《青崖经》瀚海卷的这几处关窍加以优化……
得了《神照经》后,陆青便彻底闭门不出,废寝忘食地研究其中真髓。即便丁典带回精致餐食,他也只是随意动几筷子,便又投入思索。
丁典起初还为他这般专注而惊讶,但看多了便也习惯了。
陆青也不以为意。
只是最近两日,丁典却没再回客栈,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又过三日,陆青从如山的宣纸中缓缓抬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神照经》的真髓,已被他尽数融于自身《青崖经》内。
是时候出去一趟,处理些事了。
丁典已五日未归,怕不是又落入凌退思的手里了。
这倒也不意外。虽然受了我的提点,但丁典的性情终究未改,被情爱冲昏的头脑也是依旧,对人性险恶的理解也并未增强。栽在凌退思那天下罕有的极恶老登的手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在《神照经》的情分上,便再救他一次。
陆青寻水简单梳洗了一番,随即迈开大步,径直走出了客栈。
……
“啊啊啊啊啊!”
陆青踏在青石铺就的大路上,耳畔惊呼声此起彼伏。
不得不说,有些吵。
不过这也不意外,毕竟他这身毫不掩饰的前朝衣冠,在满街短衫马褂的人群中真是太过扎眼了。
甚至,就算有人养气功夫不错,能处变不惊,在表面上也得装出惊骇万分的模样。不然,被人扣上“心系前朝”的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闪开!都闪开!”
突然,一阵聒噪的呼喝声由远及近。
“反贼,还不束手就擒!”紧接着,随着一声厉喝,七八个身着皂衣、腰佩铁尺的捕快迅速围了上来,堵住陆青的去路。
“莫要自误。”陆青看着围上来的捕快,微微摇头。
他并不想杀这些人。
毕竟封建时代,捕快也好,士兵也罢,绝大多数莫说为朝廷卖命,能老实巡逻都算好了。尤其在这有超凡力量的武侠世界,寻常人遇上他们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躲都来不及。当官的都是“千里求官只为财”,小捕快自然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谁会真拼上性命!
只要不过于招惹,陆青都愿意留这些人一条生路。
可意外的,眼前这几个捕快却很是不同。
陆青一身前朝衣冠,却摆明车马,走在大道上,摆明了不简单。他们非但不逃跑,竟反而敢向陆青冲锋!
“杀!”为首的捕快一声厉喝,手中铁尺带着刺耳风声,径直朝陆青头顶劈落。这一下力道十足,若换作普通人,当场便要被打个万朵桃花开。
“呵。”陆青不由一声哂笑。他身形微动,便避开了铁尺,更瞬间便出现在这群捕快身后。
原来是江湖人啊。陆青明白过来。毕竟荆州知府凌退思本是两湖龙沙帮帮主,虽帮派已散,但以他的心机,定然留了不少帮中心腹在身边。
甚至说不定,凌退思已知道自己与丁典有关。自己虽闭门不出,却也没刻意遮掩行踪,若凌退思一直派人盯着丁典,不难发现他并非独自住店。
“只可惜,你知道的还是太少。”
陆青轻笑一声,脚步未停,依旧向前走去。
直到他走出数步,那几个捕快才“扑通扑通”相继倒地。他们心口各有一个细小血洞,鲜血汩汩涌出,很快将方圆数丈的青石板路全都染红。
……
“你说什么?”荆州府衙,凌退思猛地拍案而起,死死盯着堂下衙役,“你说他们都死了?”
“是、是!”那衙役也是昔日两湖龙沙帮帮众,也曾是心狠手辣的人物,此刻却脸色惨白,“那小子简直不是人,周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