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股刚刚才鼓起来,准备大展拳脚的气势,就象被戳破的气球,“噗”的一声,在神谷夜这句过于现实的提问面前,泄得一干二净。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就想说出“当然要收……”这句刻在dna里的台词,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收费?
当然要收费啊!
不然我辛辛苦苦考来的“精神世界顾问”三级证书是干嘛用的?!
出差费、道具损耗费、精神损失费……
这些可都是要算的啊!
但……
她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无助看着自己的顶级帅哥。
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开口说“一个小时三万日元,后续服务另算”啊?!
小鸟游玲奈的大脑,陷入了天人交战。
最终,那份属于“专业人士”的虚荣心,和在帅哥面前无法丢脸的本能,压倒了那份对金钱的渴望。
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有些干涩的笑容。
“当、当然了!”她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几分英勇就义般的悲壮,“我这是……义务!出于人道主义的帮助!”
她象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不收费。”
神谷夜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收费就好。
在得到了神谷夜那充满了“感激”的点头后,小鸟游玲奈感觉自己象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脸上还要挤出专业的笑容。
“咳!”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将刚才那番关于金钱的天人交战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她脸上那副有些泄气的表情,也重新被凝重所取代。
“好了,帅哥邻居你退后一点,站在那里不要动。”她指挥着,然后又对着墙角喊了一句,“美桜也是,别害怕,躲远一点看着就行!”
说完,她转身走回玄关,打开门,将自己刚才丢在走廊上的“法器”。
那根粗制滥造的树枝御币,和桌上那包“开运盐”都拿了回来。
她重新走回到客厅中央,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她没有再摆出任何多馀的架势。
她闭上了眼睛,双手捧着那根滑稽的树枝,整个人的气场,却在瞬间变得沉静而又专注。
之前那份属于“活力笨蛋美女”的咋咋乎乎,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苟的肃穆。
她缓缓地举起那根树枝,口中,用一种与之前那不成调的哼唱完全不同,庄重而又清淅的语调,念诵起了真正的祓禊祝词。
“……高天原に神留まり坐す……”(坐镇于高天原之诸神……)
“……诸々の祸事?罪?秽有らむをば……”(世间一切灾祸、罪愆、污秽……)
“……祓へ给ひ清め给ふと申す事を……”(皆请祓除清净……)
这一次,不再是什么“五谷丰登”。
是正统神道教中,用以祓除不祥,清净万物的《大祓词》!
神谷夜的眸子眨了一下。
哦?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懂得皮毛,连法器都是从公园里捡来的半吊子,竟然能完整地背诵出《大祓词》中最内核的一段。
这可不是随便翻翻书就能学会的东西。
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和记忆,根本不可能念得如此流畅,更不用说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早已不用于日常的古老词汇。
看来,这个小金毛还是有点东西的。
神谷夜在心里,稍微修正了一下对她的评价。
但,也仅仅是“有点东西”而已。
他能清淅地感觉到,伴随着那庄重的祝词,一股微弱的神道之力,正从小鸟游玲奈的身上散发出来,附着于那根滑稽的树枝之上。
那股力量很纯净,是正统的路数。
但,也太微弱了。
如果说,盘踞在这间屋子里的如月千早,其怨气的强度是一盆燃烧的炭火。
那么,小鸟游玲奈此刻所催动的法力,充其量,也就是一杯水。
别说是浇灭,恐怕倒上去,除了能让那盆炭火不悦地发出一阵“滋滋”声之外,不会有任何效果。
在评估完双方的实力差距后,神谷夜便彻底放下了心。
他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
随后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舞台完全留给了这位正在“义务劳动”的“大师”,准备安安静地欣赏完这场在他看来,注定是徒劳无功的表演。
然而,他想安静地看戏,屋子里的另一个“住户”,却不这么想。
墙角的阴影里,如月千早那半透明的灵体,正因为小鸟游玲奈那充满了“神气”的祝词而感到一阵阵的不适。
那感觉,并不痛苦,更象是有一只苍蝇,一直在你耳边嗡嗡作响,虽然没什么威胁,却烦人到了极点。
她那双刚刚才因为奶油泡芙而亮起微光的眸子,再次被委屈的情绪所占据。
下一秒,她的身影从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