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9
又是一日黄昏时分。
乔响下工回到家,小院里飘出熟悉的炊烟,阿七在灶房里忙活,院子里和正房却一片空寂。
他的妻子遍寻不见。
看公子在寻主母,阿七像个告状的恶婆婆:“拿着伞出门去了呢!急哄哄的,嘴里还念叨什…那么俊的一个小伙子,可不能让他淋湿了!”乔昀眉宇微蹙。
没想到他才出门半日,妻子便有了新的目标,他撑着伞出了门。远远看到树后露出一片熟悉的裙摆和伞,懒散的妻子亲自撑伞,伞下另一半光景被树从所遮挡。
乔昀停下来。
妻子的声音自树后传出一一
“当个游侠有什么好的?整日在暗处行走。跟了本姑娘,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奔波。
“哎,你怎么那样盯着我看?瞧不起我是不?我如今虽说失忆了,但我还可以偷我家相公的钱养你呀。”
乔昀面色不豫,然而看清树后游侠的模样,他自哂笑了。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轻咳一声:“娘子当心,野猫素来性情难驯。”他一出声,那道模糊的黑影从树丛中窜了出去,顷刻间消失在蒙蒙雨幕中,司遥落了空,暴躁地将伞扛在肩头,从树后走出来:“什么野猫!它是我辛苦相中的外室。”
乔响收了自己的伞,从妻子手中接过她的伞,撑在二人上方:“外室还会再遇,晚膳已好,家主回府吧。”
家主负着手,昂首挺胸地往前走:“那小书僮是不是跟你说我出去会野男人了!呸,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可见你心中也是怀疑我的,身为正室,如此善妒,我要罚你!”
乔昀没有为自己伸冤,一副听凭责罚的谦卑态度。妻子妙目流转,恶意掠起。
“罚你给我摸一把。”
但因为那只漂亮的小黑猫,司遥有了自打失忆之后,除去研究夫君之外的新“欲"望",她满脑子都是如何驯猫,是夜并未缠着乔昀。乔昀望着妻子无欲无求的背影,一时不知该失落还是欣慰。清晨他照例出门,司遥也抄起伞出门闲逛。到了昨日勾搭外室的园子里,黑猫却不翼而飞。
司遥不甘心,她偏爱在夜间只露出一双眼的黑猫,在周边街巷一路问一路找,寻到附近的一处窄巷。
巷中无人,只停着辆轿子,轿帘紧闭,看似无人。但司遥敏锐地觉察出轿子里藏着一个人,心里还想不明白这股直觉究竞是哪来的,脚下已先戒备后退。
因为在她慢慢挪动步子的同一刻,轿帘倏而掀了开。嗖!一道黑影从旁窜出!
司遥闪身回避,退到墙根才发觉是那一只黑色狸奴。“喵,喵……
狸奴冲着她热络叫了两声,司遥蹲下身要与它说话,一把折扇挑开轿帘,有个身穿红衣的公子探身而出,看到司遥面容后身形稍稍停滞。司遥亦看向他。
这人最初看到她的那一刻,眼里洋溢着微光和好奇,却又对着她露出困惑的目光,仿佛不大确定。
她警惕地望向他,不甚客气地问道:“我们认识?”花花公子笑道:“应当不。”
但司遥还是莫名觉得此人和黑猫凑在一起很是熟悉。“不认识跟我说话做甚?”
花花公子百无聊赖的凤眸中掠过一丝讶异,好像因此记起什么往事,怔了怔,他摇着折扇笑说:“姑娘似乎忘了,是你先与我搭的话。”好像是哦。
司遥倒不是真的傻,只是方才那股熟悉感突然冒出脑海,她恍若梦游,话也梦到哪句便说哪句。
可她从不责备自己,神色倨傲:“我可从不会随意回应生人的话,所以还是你问题大一些。”
说完她扬长而去。
那位鲜艳张扬的花花公子望着她的背影走了神。好半响,他唤来长随。
“打听打听。”
长随讶异,他们公子虽喜欢招惹小娘子,但有一个怪癖,从不招惹脾气不大好的小娘子。
这回怎么转了性?
心仪的狸奴已被他人染指,司遥不再惦记,她像个猫牙子游走在大街小巷,试图物色新的狸奴并诱拐之,然而始终没能如愿。幸而两日后就是十六,距离她和相公乔狗初次同房恰好半月。十六这日清晨,第一束天光从破旧窗牖照在青纱帐上,纱帐猛地拂动,安睡的乔昀身上一重。
早在枕边人发出动静之时,他早已清醒,只是不想被她察觉。司遥双腿夹住夫君劲瘦的腰,像只大猫骑在他身上,上身趴伏贴下,附耳幽幽道:“夫君。”
乔昀这才被她"惊醒”,睁开迷蒙眼眸,望见女子妩媚晶亮的眸子,他的眼波微动。温润嗓音微哑,在清晨朦胧的纱帐中分外温存:“怎么了?”“今日十六,半月之期已到,我们来孟浪孟浪吧!"司遥雀跃地开始扒他的衣襟,长睡之后她的眼眸干净,使得她流露出的欲"望也颇显纯粹。乔昀耳垂被她孟浪言辞染红,偏头避开她撩人的呼吸。“白日宣'淫,非礼也。”
手上使了巧劲,他把身上饥肠辘辘的大猫扒下去,哄小孩似地耐心劝道:“娘子,等入夜。”
司遥虽没有记忆,但她从前应当从未被人当孩子哄,这很新奇。她撑起上身,澄明的眸子盯着乔昀,想让他再用方才的口吻哄一句,但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