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温良慢条斯理吃着饭菜之际,隔壁桌的林平之脸上充满纠结尤豫之色。
方才所听的话,顿让他如梦初醒,心中也懊悔不已,若是早些发觉,再如此应对,自家何至于落到现今这般田地。
一听到白衣少年还有弥补的应对手段,本想上前询问,但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这三教九流汇聚之所,万一身份暴露,引来青城派弟子,那么一切休提。
盏茶时间,温良酒足饭饱后,径直起身去往自己的客房。
林平之见状,赶紧结束这顿味同嚼蜡的餐食,跟在白衣少年身后。
温良眉梢微扬,自然瞥见身后装扮成驼子的林平之。
少顷,他来到客房门,刚把房门打开,迈步走进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位兄台,还请留步。”
温良转身后,便见林平之抱拳行礼,无比诚恳的道:
“江湖救急,能否进屋相谈一二?”
温良上下打量了林平之一眼,抬手示意:
“谁叫温某是一个江湖郎中,请吧。”
林平之精神大震,当即走进客房,等温良关上房门,他便撕下脸上膏药,将后背装有金银细软的包裹拿出,放在一旁的桌上,恢复成正常样貌后,再躬身一拜:
“在下林平之,正是方才阁下口中的林震南之子,而今馀沧海这个奸贼,为报上代败剑之辱,已然掳走我的爹娘,请先生出手相助。”
“你应该看得出,我比你还小上几岁,可见我的武功不比你强上多少,又如何能帮你对付身为大派掌门的馀沧海?”
“方才在大堂时,先生不是说有林家灭门后的应对手段吗?”
“有是有,但貌似都不太适用在你身上。”温良气定神闲的开口:
“何况你我萍水相逢,你就不怕我也对《辟邪剑法》,生出占为己有的心思?”
林平之一心想要救出父母,没有丝毫尤豫的道:
“若先生想要,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先生整套的《辟邪剑法》。”
温良哑然失笑:“你这架势分明是病急乱投医。”
“馀沧海既对我家传武功觊觎已久,定然已经窥得《辟邪剑法》的招式,连他这种歹毒的奸贼都已知悉《辟邪剑法》,我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林平之直起腰,一脸真诚的看着白衣少年:
“我甚至期望像先生这样肯出手相助的义士,能参悟出剑法的奥妙。”
温良轻叹一声:
“自你父母落入馀沧海之手,你就应该做好他们已遭不测的准备。”
林平之脸色一黯:
“其实这些时日,我心中已经有一些预感,是以除了想尽快的救出爹娘之外,更多的是想寻访名师,报得大仇。”
他再对躬身一拜:
“一看先生这风华绝代的样貌,既有足智多谋、运筹惟幄的才思,又有钟灵毓秀、卓尔不群的气度,那么就算无甚高强武功,定也可以帮平之解如今危局。”
“还请先生出手相救,平之没齿难忘,今后愿效犬马之劳。”
温良沉默半响,终究是道:
“罢了,只帮一点点哦。”
他开始有条不紊的讲道:
“你如今能有三条路,第一条路最为决绝,不依靠任何人,也无需什么武功,隐姓埋名十几二十年,待娶妻生子,妥善安排后事,便来一个割面毁容,就此在青城山下住下。”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天长日久,总有疏懈的时候,就此忍辱负重的混进山上,那么迟早有一日,能行毒杀之举,或可暗地里埋火药,彻底平了青城山上的松风观。”
林平之神情紧绷,低沉道:
“我想自己多半忍不了这么久,只想在馀沧海活着的时候报仇雪恨。”
“第二路最为轻松,拜师学艺,依靠师门力量,报得大仇。”温良声音平和:
“然你若是拜师名门大派,大抵不会对同为正道所属的青城派出手,最多只能保你自身安危,需等你武功大成后,方有报仇的机会。”
“不过这又需要花上几十年的功夫,届时也不知馀沧海有没有老死。”
林平之怒气冲冲的开口:
“青城派也配是什么正道?馀沧海滥杀无辜,还卑鄙无耻的想夺命我家传武功,其师本就是自己度量小,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竟还能怪罪别人,这种蛮横不讲理,是非不分的门派,跟那些肆无忌惮的邪派有何分别!”
温良缓声道:
“从你家今时今日的遭遇来看,你就该明白天下乌鸦一般黑,你焉知其他名门大派是不是也贪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