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了屋子,先是冲进大屋主室,扫过卧室,看过偏房,最后连厨房、杂物室的隐藏地窖都看了。
衣服被褥都在箱子里,厨房锅里还有一半的米粥
地窖里的粮食、干粮、素菜、酒水,全部都在,没有少
一切都表明,这是一次突发的变故。
他们来不及逃跑,来不及打点行装,一切都显得猝不及防。
“必然是相熟的人”
“难道是金汤县的乡勇?还是金城郡的郡兵?”
“是谁,到底是谁!”
方羽只感觉大脑肿胀,自己好似无头的苍蝇,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整个的精神意志乱成一团麻。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村中央的大愧树前。
“爹。”
“娘。”
“啊啊啊。”
瘦猴、胖达两人,抱着一具尸体哭泣。
大牛、二虎、铁牛、大耳朵等人,亦是脸色苍白的从各自的家中回返,眼眸中透露出焦急和迷茫。
方羽见到昔日连死都不怕的兄弟们,陷入这副境地,心神一震。
我不能慌乱。
我不能乱了分寸。
兄弟们还等着我!
我必须恢复冷静!
他强行进行了深呼吸,把脑海中乱糟糟的杂念全部斩断。
“所有人听令,以伍为单位,立刻分散在周边三里范围内寻找,有无新的乱葬岗,墓园有无新坟。”
“不管有没有结果,半个时辰之后,再此次回合。”
“若是遇袭,立刻发出冲天炮警示。”
“诺。”
聂辽是众人当中唯一保持理智的人,他转身立刻吩咐队伍分成四队。
以平谷村为中心,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寻。
方羽站在瘦猴和胖达两人的身后,看着兄弟们哭着的像个孩子一样悲伤,伸了伸手,却又强行阻止。
他深吸一口气,眼眸酸红,不再去看他们的背影。
男人有时候不需要安慰
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方羽加入了搜寻的队伍,迅速将整个平谷村搜寻了一遍。
每户人家的地窖、村里一些可以隐藏的地段,甚至连枯井他都查了一遍。
他发现一些隐蔽的地窖有被强行破开的痕迹。
绝对是熟人所为。
“大哥!大哥!”
大耳朵强忍痛苦的声音,嘶声大叫。
“大耳朵?”
方羽神色一动,急忙冲回村中央。
等他一来,大耳朵便冲上来拉住他的手臂,带着颤声急声道“村口官道上,还残留着大量脚印践踏的痕迹。”
“他们往东去了,那里是金城郡的方向。”
方羽心头一跳,恍然大悟。
若是有大股兵马调动,岂能没有蛛丝马迹!
他果然下令“你速去通知其他人,留下一伍照看瘦猴、胖达,其余人等,速速在村口集合。”
“诺。”
方羽深吸一口气,目光略过仍旧处于悲伤中的两人,不再言语,大步向村口冲去,纵身一跃上了驳马。
经过检查,他立马就发现了官道上遗留的大量脚印,以及车轱辘碾压过的痕迹。
一息两息
得到命令的一众义从老卒快步赶来村口集合。
“出发!”
方羽一刻也不想耽误,骑上驳,一马当先,靠着多年侦查的经验,迅速判断出这一支队伍,数量上至少超过千人。
这等规模,不是郡兵,就是私兵!
后者的可能性极高!
这一追便是两个时辰,一直从午时追到黄昏。
一直从平谷村,穿过金汤县,绕过允吾,往北向浩门县。
此地位于大通河畔,丘林之间。
他好似被烈火焚身,急不可耐,眼瞳赤红,目光如利剑般盯着地面,不断观察。
终于,方羽视线前方出现了大量临时营帐的痕迹,右手立刻举起握拳。
众义从见此神色一凝,开始减速。
他则拍了拍驳,轻声跃下,身子在草丛中翻滚几圈,而后迅速向前方的营地摸去,爬到附近一处隐蔽的山坡。
啪嗒
啊
远远的传来一阵鞭打声,而后是凄厉的惨叫。
方羽心头的怒火越来越深,右手下意识抓入身旁的泥土里,探出头看去。
坡下是一处平地,密密麻麻的扎着上千个帐篷,井然有序,布置有方,显然是军方的路数。
估摸人数不下万人。
营地靠山的西北面,有一处围栏,大量人群如同牲口一般被关在里面。
东面靠近大通河,一些人正被士卒用武力逼迫去挑水,不时传来鞭打声,以及戏谑的大笑。
“不要!”
“求求你们,不要!”
南面靠近他这边的丘陵方向
撕拉
一妇女衣服被暴力撕破,发出恐惧的求饶声。
“装什么?都到这份上了,若是给老子爽爽,还有你好果子吃。”
“若不识抬举,就把你吊到营西口的歪脖子树上,跟那老家伙作伴。”
“啊”
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