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止步”
一名守卫将其拦住，身旁同伴则快步前去通报，他只能在门口耐心等候片刻。
“王母有令，传召。”
卫士放行，派了一人专门在前面带路。
方羽沉着气，知道自己现在有求于人，便耐着性子跟在身后。
这里是一处建立在半山腰的浴池，门前围着墙体，雕琢精细，有龙凤鸾鸟等附着，栩栩如生。
进了大门，便是一间大屋，造型古朴大气，朱红明亮。
眼前出现一座偌大的池水，不断冒着温热的水泡，有蒸汽不断升腾。
其规模比老家泳池还要大上不少，一朵朵莲花荷叶点缀其中，空气中弥漫着清香。
卫士不知何时已经离去，竟然只剩方羽一人留在池前。
就在他打量间，忽然池水里似有异物翻腾游走。
哗啦
一道黑影从池水中骤然冲出，青丝飞扬溅起大量水花，带出清水芙蓉般凹凸有致的洁白身躯。
她目有神光，双手扶起飘逸的长发，自信的展露身材，正面从方羽身前浮现，姿态优雅。
“西王母？”
他目光灼热的盯着，却是被对方的卓越风姿所吸引。
她身上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傲，行步间，一举一动都带着浑然天成般的魅力。
呼
一阵热风吹来轻抚西王母的身躯，带走了所有的湿意。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曼妙身姿展示给方羽观赏。
“既见王母，为何不跪？”
她懒洋洋的来到床榻之上侧躺着，目光淡漠的注视着方羽，就好似看一只蝼蚁。
方羽原本欣赏的表情一滞，转为淡漠。
他从对方的神态中看出了与武承嗣、司马衷、武三思这等人，极为类似的眼神。
鄙夷，轻视，好似路边一坨，毫无价值，臭不可闻。
“跪你上面，还是跪你后面？”
方羽神色淡漠，口出污秽之言，带着明显的恶意。
“有趣。”
“有求于我，还如此放肆。”
“是谁给你的勇气？”
话落，方羽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脖子，整个空间变得沉闷窒息。
沉重的压力一下子落在方羽的肩膀上。
“曾经有一个头上有包的和尚，一个身后有祥云的道士，他们都如你一般，高高在上。”
“可现在他们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怎么，你也想试试？”
“哼。”
方羽冷哼一声，心脏无畏地跳动，体内罡煞狂暴涌出。
拍啦。
无形中好似有玻璃破碎的声音，那股沉闷的压力瞬息消失无踪。
“啪啪啪。”
西王母美目一亮，右手轻抚脸颊，原本提不起兴致的眼眸，渐渐有了一丝色彩。
“从你踏入这一片神国，所有发生的事情，都离不开我的耳目。”
“你能击败英招，出乎我的意料。”
“吓退开明，有些意思。”
“就连你跟我那不老实的玄女窃窃私语，我也知晓。”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来获取红珊瑚的吧？”
“你挑战神圣誓言，收集三颗宝石，却不是为了宝藏，而是为了你的家人。”
“真是令人感到无趣。”
西王母的眼神语气，毫无一丝波动，连方才的那一丝光彩都已经消逝。
“无趣？”
“如果连拯救亲人都无趣的话，那么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哦，不好意思，你不是人。
方羽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攻击性，可这些对西王母却毫无意义。
“自我接管这一任西王母王之位，已经三万余年。”
“我的父母，亲朋，全部逝去。”
“唯一不朽的只有这一片冷冰冰的宫殿，高耸不化的雪山。”
“以及每百年过来朝圣一次的祭祀。”
“唉”
“我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我的兴趣。”
“你想要红珊瑚？”
“那么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的语气宛如万年枯朽的井水，没有一丝情绪波澜。
悠久的寿命，不仅没有让她感到快乐，反而很无趣。
方羽这才有些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思维差异。
他两世为人，活不到五十岁。
对方已经活了三万多年。
权力，美食，地位，名声，不管是什么都已经不在乎。
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毫无遮掩，任由他观看，却没有一丝波澜。
莫名的，方羽想到如果自己也活了三万年，身边的亲朋好友全部死去。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请说。”
方羽从未有过的感到棘手，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万年老妖女。
这样的女人，不知道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
“很简单。”
“告诉我活着的意义。”
“我想明白，我还算活着吗？”
“不要用俗世间的东西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