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坚实。这
是一种久违的、属于鲜活生命的知觉。
随后,一股更宏大、更精微的暖流随之涌入,仿佛拥有灵性的工匠,开始细致地改造着他身体各处因年老和暗伤而衰败的器官。
心肺的变化最为明显。
原本如同破旧风箱般艰难运作的肺部,此刻舒张间充满了清冽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心脏的搏动变得沉稳而有力,如同战鼓擂响,将富含生机与能量的血液泵送到全身每一处角落。
赵斌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声音,那声音不再是衰竭的细流,而是如同江河初融时的澎湃。
浑浊的眼球变得清澈透明,仿佛蒙尘多年的明珠被拭去尘埃。
眼中的血丝迅速消退,瞳孔深处闪铄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光泽。
视力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并超越——他能看到远处山脊岩石上最细微的纹理,能分辨出空气中飘落的每一片雪花那独一无二的冰晶结构,那些六角形的结晶在清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每一片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蕴含着天地至美。
更神奇的是,笼罩雪峰的、原本阻挡视线的厚重云雾,此刻在他赵斌眼中也仿佛化作了半透明的轻纱。
视线能够轻微地穿透那云雾的实质,窥见其后更加深邃的真实。
连绵的雪山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灵魂的巍峨雄壮与亘古苍茫的气势。
那不仅仅是视觉上的‘看’,更是一种灵觉初开时对‘山势’与‘地脉’的初步感应。
仿佛能‘感觉’到山峦之下那如同巨龙脊骨般沉睡的磅礴地脉之气,能‘听到’群山那以千年为周期的、深沉而缓慢的‘呼吸’。
赵斌七日攀登、三日绝巅苦熬所受的所有严寒、伤痛、疲惫与濒临崩溃的苦楚,在这温暖而浩瀚的力量滋养下,俱都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具仿佛重返壮年巅峰、甚至犹有过之的强健体魄,以及一种从内到外焕然一新的、充沛无比的生命活力。
这种活力不仅仅体现在肉体上,更渗透到了精神层面。
连续多日积累的精神疲惫被一扫而空,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淅、敏捷。
那些因年龄增长而逐渐模糊的记忆,此刻竟也变得鲜明起来。
随着那只手掌轻轻离开他的头顶,温暖依旧残留。
时间感变得模糊——仿佛师父的掌心只停留了一瞬,又仿佛在那温暖与力量的灌注中,经历了漫长的沉睡与滋养。
赵斌缓缓地、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恍惚,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师尊黎俊平静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极淡的审视,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深远意味。
巨大的冲击与狂喜之后,是汹涌澎湃、几乎要将胸膛撑裂的感觉。
赵斌嘴唇微颤,声音有些沙哑,却无比诚挚地深深拜下。
“徒儿…谢师父再造之恩!”
黎俊看着他,脸上并无得色,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意有所指。
“登山之艰难,你已亲历。然,更要紧的,是勿忘来路,勿失本心。”
说完,不待赵斌细细品味这话中深意,黎俊已抬手,凌空轻轻一抚。
霎时间,二人面前的空气中,涟漪扩散,一面巨大而澄澈如无物、却又清淅映照影象的‘水幕’凭空展开,静静悬浮。
水幕微光流转,画面开始闪现——
第一幅:疗养院锈迹斑驳的铁门外,赵斌身影萧瑟地走入寒风。而在远处行道树的阴影下,黎俊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遥望着他蹒跚远去的背影,仿佛早已在此守候多时。
第二幅:夜色笼罩的荒僻山道,赵斌为了节省路程,咬牙摸索前行。在他身后数十米的灌木丛后,一头野猪正蓄势欲扑。千钧一发之际,画面边缘,黎俊的身影若隐若现,只伸出一指隔空轻点,那头野猪便如同被无形巨手按住,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三幅:破败山神庙的角落,赵斌蜷缩在单薄的稻草堆中,因寒冷和疲惫陷入昏睡,眉头紧锁。一道青衫虚影悄然浮现于他身侧,正是黎俊。他指尖微动,一件厚实的、仿佛由云霞织就的衣物轻轻落下,严实地盖在赵斌身上,驱散了渗骨的寒凉。
第四幅:无名小镇的街角,赵斌蹲在屋檐下,埋头狼吞虎咽地吃着一位面善店主施舍的简陋盒饭。在他头顶斜上方的虚空之中,黎俊的身影静静悬浮。而就在不远处的巷口拐角,赵斌的几个子女紧紧挨在一起,红着眼框,偷偷注视着父亲佝偻苍老的背影,泪水正一滴滴滑落。
第五幅:垃圾堆放处,赵斌正费力地翻找着可能换钱的废品。画面视角拉远,在一堵矮墙后,赵斌的子女们正将事先准备好的空易拉罐,一个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