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积蓄着最强大的力量,为了那决定性的冲刺。
赵斌敏锐地观察着风势,躲过一阵狂猛的烈风后,抓住那稍纵即逝的间隙,猛地从雪地上弓起身,用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方式,迅猛向前冲了大约十米!
然后,力竭的他,立刻象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冰冷的雪层上,张大嘴巴,忍受着肺部快要炸裂、喉咙涌上腥甜的巨大痛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吐出刚才憋住的那口气。
呼出的微弱气息带着一丝丝可怜的热度,融化了他嘴边的些许积雪,形成一小片湿痕。
艰难地朝前拱了拱身体,是为了避免那雪水浸湿掩住口鼻的布带,带来更致命的寒冷。
在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中忍耐了几分钟,感觉那阵致命的眩晕感稍稍退去,赵斌才艰难地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脑袋,眯起被风雪模糊的眼睛,朝前看去。
顶峰,似乎更近了一些。
口中不停地、反复地默念着,如同念诵着唯一的咒语:“师父就在前面,师父就在前面,师父!师父!”
这简单的词汇,是赵斌此刻全部的精神支柱。
稍稍积蓄了一点点力量,甚至无法再站起,只能继续用最原始的姿势,艰难地向前蠕动。
狂风不知疲倦地呼啸着,连续吹了很久很久。
赵斌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凭借着一股不灭的意念,向前又爬行了二十几米。
速度慢得令人心碎,但却从未真正停歇。
因为很小的时候,随着队伍爬雪山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那种对极端环境的恐惧与应对智慧,早已深深刻入了他的骨髓。
那种记忆提醒着自己,不能在高山上的雪地随意停留,必须保持运动的状态,哪怕再慢,才能维持住一丝生机,才能活下去。
手指早已无知觉,他靠着双臂和手肘的力量,拖动身体,匍匐向前。
脚无意识地、机械地蹬着雪地,也许这样,也能让身体往前移动那么可怜的几厘米。
极度的疲惫和缺氧,再次开始侵蚀他的意识。
仿佛间,他又看见了师父黎俊,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光晕里,面容清淅,带着微笑,向他呼唤。
他努力地,努力地把那只被厚厚布条包裹的手伸向前方,希望能够触碰到那片光影,希望师父能伸出手,拉住自己,带自己离开这无边的苦海…
感觉自己太累了,累到灵魂都在颤斗,已经喘不过气来,本来异常清醒、凭借意志维持的意识,也终于开始模糊,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临界点,空气中,再次清淅地传来一声叹息声。
这一次,近得仿佛就在耳边!距离赵斌只有不到二米的地方,一道模糊的、由清光勾勒的人影,慢慢由虚化实,开始浮现。
是黎俊。
他终究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个首徒就此陨落。
黎俊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向前漂浮了一点距离,正欲掐诀施展法术,将赵斌带离这绝境。
然而,就在他法诀将发未发之际,神念微动,感应到了什么,身形瞬间再次变得虚幻,迅速隐没在空气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就在黎俊消失的同时,赵斌的身体动了一下,接着,他用尽莫大的毅力,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目光努力聚焦,看向前方刚才黎俊显现的位置。
他眼中充满了疑惑与一丝回光返照般的清明,喃喃着,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难道是师父吗?我好象…我好象又听到了师父的叹息声?很近…非常近…”
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但被天雷馀波加持、洗涤过的身体,听觉异常伶敏,远超常人。这敏锐的感知,在此刻却让他捕捉到了那近乎神迹的瞬间,也让暗中的黎俊再次感到些许的哭笑不得,这徒弟的直觉,有时准得让人无奈。
其实黎俊一直在赵斌身边默默保护,作为自己降临此界后第一个真正看好、欲收入门墙的首席大弟子,黎俊怎么可能不上心?
特别是一路上近距离的观察,赵斌所展现出的那种纯粹、坚韧、甚至有些‘傻气’的品性,更加认定了这个大徒弟的道心之纯,万中无一。
尾随在赵斌后面,黎俊最初只是想看看这个未来的老徒弟会如何理解并执行‘不借助外力’这个考验。
结果赵斌的行为给了他一个接一个的、哭笑不得的‘惊吓’!
“一分钱不带,就靠着捡垃圾换钱?”
黎俊第一次看到赵斌在垃圾堆旁躬身时,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家伙难道没有一点存款?在疗养院没有工资的吗?用自己的劳动所得、积蓄,难道也能算作‘外力’?”
这让在修真界用惯了各种手段、甚至不乏空手套白狼的黎俊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