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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这才恍然大悟,长长松了口气,连忙道:“只要父亲安然无恙,便是我们全家最大的福分!能返老还童,更是父亲他老人家一生积德的造化,我们做子女的唯有欣喜感激,绝无他念!再次拜谢黎先生大恩!”
说完,赵建国又是深深一躬,情真意切。
黎俊伸手虚抬,一股无形之力将他稳稳扶起。
“你儿子之前已行过大礼,心意我已收到,此礼就免了。此地不宜久留,收拾一下,我们该回去了。那边想必早已等得心焦如焚了。”
“是,是!我这就收拾!”
赵建国连忙应声,下意识地转身想去查找带来的那些酒箱、吃食,可放眼望去,四周空荡,只有琉璃光华流转,那些凡物早就在恐怖的雷霆馀波中化为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他快步走到父亲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感受到那平稳悠长、充满活力的呼吸,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父亲红润安详的面色,心中那块悬了几天几夜的大石,终于彻底落下。
只是,凝视着父亲那张陌生又熟悉的、如同二十岁青年的俊朗面孔,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和一丝微妙的羡慕,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升起。
“哈哈,是否觉得有些难以适应?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父亲,感觉如何?”
黎俊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洞察人心的了然。
赵建国老实承认,尴尬地笑了笑:“不瞒黎先生,确实…一时半会儿,有点转不过弯来。这…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既然如此,我将你父亲的容貌稍作调整,恢复到一个更易于接受,也更为他所熟悉的年纪,你看可好?”黎俊提议道。
一个过于年轻的‘老辈子’回归家庭和社会,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关注。
“多谢黎先生!如此再好不过!想来父亲醒来后,自己也更愿意以一个熟悉的样貌面对旧友亲朋。”赵建国感激不已。
“恩,你且在脑中仔细回想,哪个年纪是你父亲他自己也较为满意、认为是他状态最佳的时期?”黎俊问道。
赵建国依言,立刻闭目凝神,摒除杂念。
很快,他脑海中清淅地浮现出父亲刚从重要领导岗位退下来那几年的形象——大约六十出头,卸下了千斤重担,身心放松,却依旧保持着威严与瑞智。
那时父亲脸颊饱满,印堂宽阔,耳廓丰厚,眉形舒展略带弯垂,虽然头发已然花白稀疏,却更添几分慈和与深邃,正是一副德高望重、智慧长者的模样。
黎俊神识微动,无形的力量作用于赵老的面部肌肉与骨骼。
只见赵老脸上的皮肤纹理开始细微调整,光泽略微内敛,几道像征着岁月与智慧的深刻皱纹悄然爬回眼角与额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面部轮廓也从青年的棱角分明,向着长者的圆润慈和转变。
片刻之后,变化停止。
躺在地上的赵老,容貌已然定格在了赵建国脑海中构想的那副形象——一位精神矍铄、不怒自威却又透着慈祥的六十许长者。
“对!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我父亲!我记忆里的父亲就是这个样子!”
赵建国看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顿时热泪盈眶,声音哽咽。
回想起父亲在病榻上日渐消瘦、气若游丝的模样,再对比眼前这充满生命活力的熟悉面孔,心中百感交集,悲喜交加,情绪如洪水决堤,难以自抑。
黎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言,走到一旁。
他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复盖了方圆数十里。
山下的队伍正在有序撤离,远处了望台上的人们也已乘坐直升机,朝着疗养院的方向飞去。
是时候离开了!
黎俊示意赵建国小心地将仍在沉睡的赵老背起。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稳稳地将父亲背在背上,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踏实感。
黎俊袖袍随意地一挥,一股玄奥的空间之力将三人包裹。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便从这片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已然变得面目全非的琉璃山谷中,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满地五彩斑烂、光滑如镜的琉璃,在清冷的月光下,默默诉说着方才那场人与天争的传奇。
当天深夜,那座位于群山环抱中的顶级疗养院,终于从极度的紧张、喧嚣与各种隐秘的骚动中,渐渐归于一种带着兴奋馀波的平静。
当黎俊、赵建国背着依旧沉睡的赵老瞬移回到小楼时,尽管已是深夜,但得到消息的内核家人和几位闻讯后根本无法入睡、就住在附近或本疗养区的老部下、老战友,已经迫不及待地等侯在客厅里了。空气中弥漫着焦虑与期待。
“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