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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蛰伏(3 / 4)

座吞噬了太多秘密和生命的孤山,连同深渊中那片依旧在幽蓝光圈外无声翻涌的腐朽暗影,以及那团被暂时隔绝在“钥匙孔”之外的贪婪紫光…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阳光终于刺破云层,洒在山路上,却驱不散车厢内弥漫的沉重与…那无声无息潜入的、冰冷秩序的余烬。

阿妹依旧安静地看着窗外,仿佛一个刚刚从漫长噩梦中惊醒、遗忘了梦境却依旧被寒意包裹的孩子。

救护车在颠簸的山路上疾驰,沉重的氛围如同凝固的铅块。消毒水味、焦糊的血肉味、还有每个人身上残留的、来自深渊的冰冷腐朽气息,混合在密闭车厢里,令人窒息。

阿妹睁开了眼睛。

那双属于孩童的、本该纯净懵懂的眼眸里,此刻却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空洞。她安静地躺在担架上,没有哭闹,没有询问,只是睁着那双过分明亮却毫无焦距的眼睛,望着救护车车顶不断晃动的白色灯光。卫生员轻声的询问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她小小的嘴唇紧闭着,仿佛通往某个被彻底封闭的世界。

坐在角落的阿青,疲惫又伤痛,目光无意间扫过阿妹的脸。突然,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就在车顶的灯光掠过阿妹瞳孔的刹那,他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冰蓝色的反光,如同深埋冰川的核心寒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却足以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爬上来。他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只当是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视。

车厢内,只剩下引擎的轰鸣、车轮碾过碎石的颠簸声,以及陈火木压抑而痛苦的微弱呼吸声。

突然!

放置在车厢角落里、一个用于监测重伤员生命体征的便携式多功能监护仪,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尖锐的鸣响!

“滴滴滴!滴滴滴!”

刺耳的音符瞬间撕裂了沉闷!屏幕上代表陈火木心率、血压和血氧的波形剧烈地波动起来,数值疯狂跳动,警报标识刺眼地闪烁!

“陈队!”卫生员大惊失色,立刻扑到陈火木担架旁,“血压骤降!心率异常!快!肾上腺素准备!”她动作麻利地检查着陈火木脖子上露出的输液管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整个车厢的气氛瞬间紧绷到极点!司机下意识地踩重了油门,救护车在陡峭的山路上猛地加速,剧烈的摇晃让所有人都东倒西歪。

然而,就在这混乱和紧张的时刻,阿青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的目光死死盯在另一处角落——那台发出刺耳警报的监护仪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用于应急通讯的加密军用平板电脑。

那平板电脑,并未连接救护车的任何系统。于休眠状态的黑色屏幕——

此刻,竟然无声无息地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

屏幕上没有启动界面,没有操作系统图标,只有一片深邃、冰冷、纯粹到令人心悸的幽蓝!如同凝固的极地冰海!

更让阿青头皮炸裂的是,在这片幽蓝的背景上,一行行惨白、边缘带着细微毛刺的方块字,正以一种绝对精准、毫无感情波动的速度,逐行浮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印,狠狠砸在屏幕上,也砸在阿青的视网膜上!

冰冷!高效!纯粹的逻辑指令!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非人的秩序感!这绝不可能是人类操作系统的界面!阿青浑身冰冷,他想大喊,想提醒卫生员看那诡异的平板,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肾上腺素注射完毕!”卫生员满头大汗,紧张地盯着监护仪屏幕。陈火木的血压和心率在药物的作用下,波动稍稍平复了一些,警报声稍微减弱,但依旧在危险边缘徘徊。

就在这时!

“呃…!”

担架上一直安静得如同人偶的阿妹,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短促、如同被电流击中的闷哼!她小小的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随即又僵硬地躺了回去。那双空洞的眼睛骤然睁大到了极限,瞳孔深处,那抹被阿青怀疑是错觉的幽蓝,如同被唤醒的深海巨兽,猛地暴涨!

不再是瞬间即逝的微光!冰冷、纯粹、如同数据洪流般精准的幽蓝色泽,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瞳孔!原本属于孩童的深褐色虹膜,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流动的液态蓝水晶!

这诡异的变化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幽蓝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瞳孔重新变回深褐色。但就在这半秒中,阿妹那双被幽蓝占据的眼睛,极其精准、毫无偏移地,转向了角落那台散发着同样幽蓝光芒的平板电脑!

冰冷的目光与冰冷的屏幕,在混乱的车厢中,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交汇!仿佛跨越了空间的协议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幽蓝褪去,阿妹的眼睛重新闭上,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小小的胸膛起伏微弱,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睡。额头上,那几道暗红的灼痕似乎又加深了一点点,如同蛰伏的毒蛇印记。

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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