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的方天画戟，在人群中掀起一道道血色的浪花。他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四处横飞。袁术军的士兵，就像纸糊的一样，根本无法阻挡他分毫。
飞熊军的铁骑，则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冰冷的牛油里。他们以锥形阵，轻易地撕开了袁术军那看似庞大却脆弱不堪的阵线。
纪灵拼尽全力，挥舞着三尖两刃刀，试图拦住吕布。
“铛！”
两柄神兵在空中交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纪灵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柄上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鲜血直流，整个人在马背上晃了三晃，险些栽倒下去。
他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吕布甚至没有用尽全力，那随手一击，便让他感觉是在对抗一座山。
“就这点本事，也敢拦我？”吕布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方天画戟如同毒龙出洞，再次袭来。
纪灵只能勉力招架，却被逼得步步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战场的局势，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然而，袁术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三千铁骑虽然精锐，但毕竟有限，冲杀了一阵之后，便陷入了人海的汪洋之中，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张辽护在吕布身侧，一杆长刀舞得密不透风，他高声喊道：“将军！敌军太多，久战不利，我等应先行撤回，重整阵势！”
吕布一戟将一名敌将扫下马，眉头微皱。
他杀得兴起，却也发现，这样杀下去，就算杀到天黑，也杀不完这些蝼蚁。
义父要的，不是一场惨胜，而是一场足以震慑天下的、摧枯拉朽的完胜。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兵，从后方飞驰而来，冲到吕布身边，递上了一卷小小的竹简。
“将军，相国令！”
吕布一把接过，展开竹简。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的军令，只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开席，上菜。”
吕布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种狂热到极点的笑容。
他知道，真正的好戏，现在才要开始。
“鸣金！后撤！”吕布大吼一声。
“当当当——”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三千飞熊军如潮水般退去，迅速与袁术军脱离了接触，重新在营寨前集结。
袁术军的士兵们还没来得及为这短暂的胜利欢呼，一种比面对吕布更加恐怖的感觉，攫住了他们。
“轰隆隆……轰隆隆……”
一阵奇怪的、低沉的轰鸣声，从西凉军的后方传来。
那声音沉闷而富有节奏，仿佛一头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
大地，在轻微地震动。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茫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是什么声音？
不是战鼓，不是雷鸣，更不是地震。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充满了钢铁与力量的咆哮。
在西凉军的阵后，一辆被巨大帆布覆盖着的、如同小山般的怪物，正在缓缓向前移动。它没有腿，也没有轮子，身下是两条不断转动的、由无数铁片连接而成的“履带”。
每转动一下，大地都仿佛在呻吟。
袁术军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这个正在靠近的怪物，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那……那是什么东西？”
“是攻城车吗？不像啊……”
“妖怪！是妖怪！”
在无数道惊恐、错愕、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那怪物停在了西凉军阵前。
吕布骑在赤兔马上，看着身旁这个钢铁巨兽，眼中满是痴迷与狂热。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那冰冷而粗糙的装甲，就像在抚摸最心爱的珍宝。
“掀开它。”吕布下令。
覆盖在怪物身上的巨大帆布，被缓缓扯下。
一头真正的钢铁巨兽，终于在汉末的阳光下，露出了它狰狞的全貌。
它通体漆黑，浑身由厚重的铁甲拼接而成，充满了冰冷而野蛮的美感。它的身躯方正而低矮，仿佛一只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凶兽。最前方，一根又粗又长的黑色管子，像一根指向天空的巨大利爪，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袁术军的阵营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个超越了他们认知极限的造物，惊得魂飞魄散。
这是什么？
神话里的机关兽？还是天界降下的神罚？
纪灵坐在马上，呆呆地看着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