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
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勾起了陈文翰和张汝霖极大的兴趣,两人都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秦思齐继续道:“陛下…似是在忧心明年,也就是天宝三十年,恰逢圣上七十大寿!诸位想想,古稀之寿,万国来朝,这是何等的隆重庆典!陛下虽未明言,但言语间,似有欲借此盛典,彰显我大丰盛世气象之意。我等身为臣子,届时该如何尽心竭力,为陛下贺,为国朝添彩,实在需要早早思量啊!”
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了皇帝七十大寿这件公开的大事上。这件事人人皆知,谈不上机密,但又确实重要,足以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果然,陈文翰和张汝霖闻言,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皇帝万寿,尤其是七十大寿这等整数庆典,必然是朝野关注的重头戏,涉及礼仪、庆典、赏赐乃至大赦等诸多事宜,也确实能反映出皇帝的心态和朝廷未来的动向。
秦思齐将这个信息与他们所知的面圣之事联系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接下来的谈话,便自然而然地围绕着万寿庆典可能的形式、翰林院在其中可能承担的角色。如撰写贺表、编纂祥瑞录等展开了。
秦思齐偶尔插话,大部分时间倾听,总算将两人对自己面圣细节的打探,化解于无形。
不知不觉,窗外已是华灯初上。酒楼地处繁华,虽身处雅间,但推开窗户,仍能望见不远处的秦淮河畔,已是灯火璀璨,画舫如织,隐隐有丝竹管弦之声随风传来,那舞榭歌台间,想必正是笙歌缭绕,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与这酒楼雅座中,三位年轻翰林看似闲谈、实则机锋暗藏的对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思齐看着那一片浮华光影,心中并无向往,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清醒。借着天色已晚,明日还需点卯,率先提出告辞。陈文翰和张汝霖也未再强留,各自怀着心思,拱手道别。
回到学仁里小院,秦思齐屏退左右,独自站在院中。夜风微凉,吹散了些许酒意。同科之谊固然存在,但更多的,是利益交织下的试探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