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女娲震怒,便会降罪商朝。”
“商朝气运虽盛,然圣人之怒,非同小可,足以在其煌煌气运上撕开一道裂口,引来衰败之机。”
“届时,天道注定的周室当兴之局便会加速,而这封神杀劫的煞气……哼,东方玄门三教必首当其冲,元气大伤。”
“我西方,或可趁此良机,以东土大劫为鉴,宣扬我西方寂灭、超脱之法,广纳有缘,渡劫消灾,岂非大兴之始?”
他枯瘦的脸上,悲苦眼神之中竟隐隐透出一丝炽热。
准提连连称妙,手中铜镜光华流转,开始对着女娲圣像。
尤其是其面容与身姿,施加某种极其隐晦、专擅放大内心欲念、蒙蔽灵台清明、诱发骄狂亵慢之心的邪异佛法神通。
这神通无形无质,不伤圣像分毫,却如同最细微的尘埃,悄然附着在圣像常年受香火愿力浸润而形成的“灵性场”上。
只待特定之人——身负庞大国运、心性已有骄横苗头的帝辛到来,便会如同火星落入油库,瞬间引燃。
“好个‘潜移默化,借刀杀人’的算计!”
太一在庙外看得分明,心中冷笑,“以圣像为媒,以帝辛骄心为火种,点燃女娲之怒,祸乱商朝气运,一石三鸟……倒是符合这两个家伙一贯的作风,专挑这等阴私角落下手。”
就在二圣施法完毕,准备悄然退走,隐匿于一旁等待帝辛自投罗网、上演好戏之时。
娲皇宫中,云床之上静参造化妙理的女娲娘娘,蓦然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凝重。
只因太一用信符,简短却清晰的传音:
“女娲道友,速隐匿身形,来朝歌城女娲庙。有‘贵客’在此,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关乎人道气运与道友圣誉,不容错过。”
她与太一同为妖族,且自天地人三道并立以来,二者间自有默契。
太一绝非无的放矢之人,此刻传信,语气虽平淡,却隐有警示之意,且直指朝歌女娲庙——那是她受人族供奉的重要场所之一。
“朝歌……女娲庙……大礼?”女娲秀眉微蹙,掐指推算,却因量劫将启,天机越发混沌,加之朝歌乃人族气运核心,更有强大王朝气运干扰,一时难以明晰。
但她信任太一的判断。
“也罢,便去看看,何方神圣,敢在吾之神庙做手脚。”
女娲心念一动,真身依旧稳坐娲皇宫,一道凝练无比、蕴含其部分圣念与法力的化身已悄无声息地凝聚。
随即融入虚空,循着太一信符传来的那一丝混沌坐标,跨越无穷距离,朝着朝歌女娲庙的方向,无声无息地降临。
其隐匿之妙,纵然是近在咫尺的接引准提,也未能立刻察觉。
而就在女娲化身动身的同时,太一也感知到了庙外街道上传来的特殊动静。
只见远处长街尽头,旌旗招展,甲胄鲜明,鼓乐隐隐传来,一队极其奢华威严的仪仗正缓缓向女娲庙方向行进。
金辇之上,慵懒斜倚着一位头戴平天冠,身着玄色冕服,面容英武却带着几分不羁与傲然之色的青年帝王,正是当今商王——帝辛。
他似乎是例行祭祀或巡视途中,临时起意,欲来女娲庙进香。
此刻正与身旁的近侍谈笑,目光偶尔扫过街道两旁跪伏的百姓,神态睥睨,那种掌控无上权力、身处极盛之巅带来的自信与隐约的浮躁,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太一也能清晰感受到。
“来了。”太一心中暗道,目光在隐匿于庙内角落、自以为得计的接引准提,正在赶来的女娲化身,以及那位浑然不觉已踏入算计漩涡的帝王之间缓缓扫过?
“戏台已备,主角将临。只是这次,台下看戏的,多了两位‘不请自来’的圣人,而本该被蒙在鼓里的‘苦主’,也已得了风声……这出戏,怕是不会按某些人写的剧本演了。”
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隐匿的身形,如同一个最耐心的猎人,静待所有演员就位,好戏开场。
他很想知道,当女娲亲眼看到西方二圣的布置,亲耳听到帝辛可能被诱发出的狂言,会作何反应?
而接引准提,面对突然现身的女娲,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就在接引与准提暗自庆幸布置妥当,正准备趁着帝辛仪仗未至、悄然遁走之际,异变突生!
女娲庙外长街之上,陡然爆发出激烈的喊杀声与兵刃交击之音!
只见数道黑影从围观百姓中暴起,手持利刃,直扑帝辛的华丽轿辇!
竟是有人胆大包天,在皇城之内、众目睽睽之下行刺人王!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吸引了正准备离去的接引准提二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