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了他一下。陈易年会意,接着开口:“厂长最近在厂里吗?我们想拜访一下。”
“找厂长干啥?”
钱主管收了一盒华子,整个人都变得好说话许多。
“打算在这儿长干,想跟厂长打声招呼,以后还得仰仗您和厂长关照呢。”陈易年话说得诚恳。
钱主管眼珠转了转:“厂长明天过来,想请客吃饭是吧?提前订好地方发我。”
陈易年:“好的,到时候我肯定订两桌好菜招呼您二位。”
钱主管心情看起来不错:“会来事啊,以后你俩不用排夜班,长白班就行,也不用干那太累的活,没事擦擦管子就行。”
·
宿舍楼里又脏又乱,压根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陈易年皱着眉,拍了两张照片,就小声说:“淼淼,你去车里对付一晚上吧,这儿太脏了,又是男女混住,还不安全。”
“那你呢。”
“我在这问几个人打听一下大概情况。”
温嘉淼:“你之前也有卧底的经验吧,这么熟悉流程。”
陈易年:“没有,这都不是我的活,但是来都来了。”
“行,你加油。”
陈易年不放心,还是把人送到了车里,自己又回来的。
他在楼道口停了停,选了间里面说话声最响的宿舍进去。
一股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劣质烟草混着酒气,还有人体的汗臭味,熏得人头晕。
里面三个女人五个男人,其中一个上下床铺摇晃,叫声不断,很明显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易年皱了皱眉,脸上却没多余表情。
宿舍里原本嘈杂的哄笑声瞬间安静了,齐刷刷的看着进来的白白净净的男人。
这一看就像常年坐办公室的,然后被裁员了,无奈之下进厂打工。
这种人在工厂很吃香。
那个原本摇晃的床铺也安静下来,帘子从里面掀开:“这咋了,咋突然安静了?”结果猛地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笔直的男人,回身就朝床上踹了一脚,“滚开!”
男人捂着腰骂骂咧咧钻出来:“疯了你!看见个小白脸就挪不动腿是吧?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睡完了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老子。”
几个皮肤粗糙的女人立马围了上来,她们常年劳作,脸上毛细血管都破裂,泛着红血丝。
“哟,小哥,新来的?也来厂里干活?”
陈易年勉强扯出点笑意:“是,今天刚来,想跟各位打听打听厂里的情况。”
“问我就行!”一个嗓门洪亮的女人接话,“我在这儿干了三四年了,门儿清!”
她说话时凑得近,带着一股口臭味儿。
陈易年不禁轻轻屏住呼吸。
……
这一聊就到了后半夜,陈易年彻底和他们混熟了,还邀请着一起打牌。
他笑着起身:“先不打了,我去洗个澡回来睡觉。”
那几个女工还想跟出来,但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只能偷偷摸摸,正好给陈易年机会甩开她们。
出了厂门,他径直走向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敲了敲车窗。
温嘉淼就在里面。
她自己的车还要停的更远一些,所以就先在他车里休息了。
温嘉淼看见是他,解了车门。
“你们还聊的挺久。”温嘉淼道。
陈易年一言不发,坐上后座就开始脱衣服。
温嘉淼被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下意识别过脸:“你怎么上来就耍流氓啊,在这你也能兽性大发?”
“我只是换身衣服,被他们摸脏了。”陈易年声音有点闷有点委屈,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他的备用衣物。
换了身干净的衬衣,接着去解皮带。
温嘉淼又看见不该看的了,紧紧闭眼:“怎么了,谁摸你了?”
“也不算摸。”他利落地换上长裤,咔哒一声扣好皮带,“就是挨得近,浑身不自在,心里也膈应。”
陈易年把换下来的脏衣服裤子装进纸袋子里,打算下车了直接扔掉。
他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幸好你没跟进去。”
温嘉淼看他这样,觉得心酸又好笑。
“那你都打探到什么了?”
陈易年例举:“拖欠工资、扣身份证、收手机,不过这些是之前的行为了。我想应该是成为你们代工厂之后才收敛点,但违法的事实已经跑不掉了。”
“怪不得会失联。”温嘉淼不由得担心起来,“万一发证小组真查到我们这家代工怎么办?我本来是想着自己先查到,将问题变得可控,谁知道他们捅的篓子居然这么大。”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发证小组如实披露。”陈易年语气严肃,“你们虽然不是主要责任方,但也不是完全没责任。”
“我们部能有什么责任?”温嘉淼脱口而出。
“选代工厂的时候,你们实地考察过吗?生产流程、品控标准、资质合规,这些是不是都核实清楚了?”
陈易年看着她,语气有些硬:“既然他们生产的是你们旗下的产品,这些本该是你们提前把关的,而不是出了问题之后,再来问,我们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