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老亨利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怪笑,那双锐利的灰眼睛毫不客气地将雷恩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仿佛在评估一块未经鞣制的生皮。
“小子,瞧瞧你这细骼膊细腿的!”
他挥舞着那根牛骨槌,活象是一个张牙舞爪的老哥布尔,“那剃刀兽要是发起狂来,能把你这小身板连人带甲撞成八瓣!骨头渣子都找不着!”
他激动得灰白胡子都翘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名,牛骨槌在空中呼呼作响:
“当年的“铁蝴蝶结”,那可是个能跟发情的熊地精掰腕子的壮汉!带着四个装备齐全的好手都栽了!”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每一个褶子都写满了“绝无可能”四个字。
最后用骨槌重重敲了一下柜台,下了定论:“在我老亨利这儿,制甲工艺可以商量,价钱也不是不能谈,但来路不正的脏货绝对不行!”
就在他唾沫横飞,雷恩准备开口之际,皮货店那扇有些年头的木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推开,一个高大身影迈着有力的步子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壮汉,穿着一身半旧的链甲衫,外面套着件磨损严重的皮外套。
他一进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落在了雷恩身上,立刻露出了惊讶而热情的笑容。
“嘿!小子,又见面了!”
壮汉的声音爽朗而洪亮,震得屋顶仿佛都在掉灰。
他几步走上前,不由分说就用力拍了拍雷恩的肩膀,那力道让雷恩感觉象是被熊拍了一下。
此人雷恩并不陌生,正是曾经在浴场里见过的“空剑鞘杰森”。
“我刚才从冒险者公会过来,就听到处都在传!”
杰森咧开嘴,语气里满是认可和赞叹:
“小子,可以啊,居然带着“瞎射”那几个冒冒失失的菜鸟合力干掉了一头剃刀兽!他们现在还拿着那些骨刺在眩耀呢!”
“我就知道,精金绝不会被尘土埋没,这下子,那些之前还在背地里嚼舌根的家伙,那些质疑你的蠢货,总算可以闭上他们的鸟嘴了!”
他显然没听到老亨利刚才的那番质疑,自顾自说得兴起:
“这跟我当年多像!被一窝狗头人崽子举着矿镐追得满林子跑又怎样?可老子半年后再去,不就把它们老巢都给端了,清理得干干净净嘛!哈哈哈!”
“虽然那把丢掉的剑没有再找着,但至少咱把面子挣回来了不是?”
杰森的这番话语,特别是说到“闭上他们的鸟嘴”的时候,听得老亨利额头青筋直跳。
但他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是在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冷哼,用木棍在烤土豆表面扎了好几个窟窿。
“杰森先生,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雷恩揉着自己被拍麻的肩膀,微微笑了笑,“不过,那并不是我一个人干掉的,还有“断臂者凯琳”的功劳。”
“我听说了!就是那个红头发的“悍妞”是吧?”
杰森捉狭地朝着雷恩挤了挤眼,“她可是个厉害角色,有好几支老鸟小队邀请她入伙都被拒绝了,你小子有两下子啊,居然能跟她组上队。”
“侥幸而已。”
雷恩顺势客套了一句,旋即转移了话题,“杰森先生来这里也是要做皮甲的?”
“不,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
杰森收敛了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胸前。
雷恩注意到,对方胸口佩戴的冒险者徽章,闪铄着质感更好的黝黑光泽,证明其是经验老道的黑铁级冒险者。
除此之外,旁边还别着一枚银色的盾形纹章,上面镌刻着一个林边堡垒,那是斑驳镇的徽记。
“我临时接下了镇子里治安官的活儿。”
杰森解释道,语气中透着一份沉甸甸的稳重,“镇长把士兵与治安官都带走了,总得有人看着点镇子,免得一些不长眼的混球趁乱生事。”
“那么,尊敬的治安官阁下,您到底有何贵干啊?”
老亨利在一旁抱着骼膊,用他那带着三分嘲讽七分不耐烦的语调,阴阳怪气道,“有话快讲,我这小本生意,可眈误不起您这大人物的宝贵时间。”
“亨利大叔,我好歹也算是个老主顾了,不至于这么不待见我吧?只是跟这小子说几句话嘛,又没得罪您不是?”
杰森显然是听出了老亨利语气里的不悦,挠了挠头,一脸莫明其妙。
旋即,他又正了正神色,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缘由:
“是这样的,亨利大叔,最近镇上不太平,连续三天都有数名醉汉在夜里莫名失踪,莫里斯管家很重视这件事。”
“所以,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