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残垣断壁和村民眉宇间的悲戚,依旧诉说着曾经的创伤。
左若童命弟子留下部分盘缠,略尽绵力。
数日后,三一门山门在望,苍山如黛,云雾缭绕,熟悉的钟声悠扬传来,令人心神一清。
回山半月之后,左若童便将云谏唤到了静室。
“谏儿,”左若童屏退左右,室内只馀师徒二人,檀香袅袅,“你的修为、心性,已经远超同辈,根基之稳固,无人能及!”
“不过山中清修虽好,但修行之道,需要动静结合,知行合一。终日呆在山门,尤如闭门造车,难窥大道全貌。”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郑重:“是时候让你下山,独自历练一番了。”
云谏对此他早有预料:“弟子听从师父安排。”
左若童取出一枚令牌和一份信缄,递给云谏:“这份信缄里面,有为师写给一些故交的引荐信,你可以凭此令牌拜访,他们或能为你提供些许助益与指点。”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望你持身以正,明心见性,勿忘根本。”
“弟子明白,定不负师父厚望。”云谏双手接过令牌与信缄,感受其中沉甸甸的信任与期许。
“去吧,收拾行装,明日清晨便下山去吧。至于何时归来……你视自己修行进展而定就好。”左若童挥了挥手,转身望向窗外云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江湖风波恶,凡事……多加小心。”
“是,师父保重。”云谏深深一揖,退出静室。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云谏一身白布道袍,背负简单的行囊,悄然出了三一门山门。
没有隆重的送别,只有山风拂过松林的呜咽,以及几位早起练功的师兄弟们默默注视的目光。
云谏深吸一口山间清冽的空气,步入了下山的小径。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与晨雾之中。
……
离开三一门地界,云谏并未急于赶路,而是信步由缰,体会着这久违的独自一人行走江湖的感觉。
官道依旧坎坷,民生依旧多艰,数日后,他进入到了豫省地界。
根据师父信缄中所提,这里有一位与他有旧的异人,乃是传承古老的“傩戏”一脉的传人,姓周,隐居在一座古镇之中,对精神修炼、沟通鬼神之道有着独到见解。
云谏按照地址寻去,那古镇名为“赊店”,地处水陆交汇之处,过去曾经是商贸重镇,如今虽然已经衰败了,但格局尚且还存在着,青石板路、木质阁楼,透着一股沧桑韵味。
云谏寻至镇西头一处看似寻常的院落前,院门虚掩,内有阵阵奇特的、带着某种韵律的吟唱和鼓点声传出。
他叩响门环,片刻后,一位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的老人家开门,目光如电,在云谏身上一扫。
“晚辈云谏,奉家师左若童之命,特地来拜见周老先生。”云谏递上引荐信。
老人家接过信,拆开略一看,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左门长的高足!快请进!老朽周槐安,一介乡野鄙人,还当不得‘先生’之称。”
院内倒是颇为宽敞,摆放着许多彩绘的木雕面具和各式法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火和草药混合的气息。
周槐安很是热情,引云谏入内奉茶。
“左门长在信中对小友赞誉有加啊。”周槐安笑道,“听闻小友在陆家寿宴上,可是除了大风头,连天师府的那位高徒都败在你手下了?”
“前辈谬赞,不过是同道切磋,侥幸胜了一招半式。”云谏谦逊道。
“哈哈,年轻人不骄不躁,难得!”周槐安抚须点头,“左门长信中说,小友对各家功法都有涉猎之心,想要博采众长?”
“那不知对老朽这驱邪逐疫、沟通幽微的傩术,可有几分兴趣?”
“晚辈的确有此意思,还请前辈不吝指点。”云谏正色道。
周槐安并未藏私,教导起了云谏。
他所传承的傩戏,并非简单的民间舞蹈,而是蕴含了极为古老的精神修炼法门,涉及观想、存神、符咒、步罡踏斗等诸多领域,尤其擅长调动“信仰之力”。
云谏静心聆听,心流天赋悄然运转,将周槐安所讲述的要点与自身所学相互印证。
傩戏法门中许多关于精神凝聚、与无形之物沟通的法门,尤其是关于“神”的锤炼与运用,颇为精妙,对云谏有不小的启发。
在周槐安处盘桓了三日,云谏便学会了他一身的本领,临别时,周槐安赠予云谏一枚由桃木雕刻小巧傩面。
离开赊店镇,云谏继续游学,拜访沿途的左若童故交,或是一些名声不显但传承独特的异人流派。
他拜访过擅长机关傀儡术的墨家后裔,观摩其如何以炁驱动精巧造物,体会物我合一的控物之妙;也与精于医药蛊毒的苗疆巫医交流,了解生灵之气的微妙变化与剧毒攻伐之道。
甚至在一处偏僻道观,与一位终日与古琴为伴的老道论音律通玄,以琴音洗涤心绪,感悟天地节奏。
这些交流,并非为了学习具体的招式术法,而是汲取其中的理念、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