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然后轰然倒塌,砖石伴随着烟尘,露出了外面那个黑漆漆的大豁口。
新鲜的、带着寒意的空气涌了进来。
“走!”张猛回头,满脸是血(撞破的皮)和灰,吼道。
陈越一脚踹在全安屁股上,把他像个球一样踢进了豁口:“滚出去!”
全安连滚带爬地钻了出去。陈越紧随其后。
刚一出墙,还没站稳,两个一直埋伏在巷子里的黑衣杀手就提刀扑了上来。
“找死!”
张猛从后面跳出来,也不拔刀,直接从地上抄起一块塌下来的半截房梁。那房梁一头还在冒烟,带着火星。
“呼——!”
张猛把这根几百斤重的大木头当成棍子使,一记横扫千军。
“砰!砰!”
两声闷响。那两个杀手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被带着火的木头砸飞了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生死不知。
“快跑!巷口有接应!”陈越拽着还没回过神的全安,玩命狂奔。
【第六场:马车上的审讯——“恐惧的底线”】
三人像疯狗一样冲到巷口。
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窗户封死的黑色马车正停在那儿。修安坐在车辕上,手里攥着缰绳,脸绷得紧紧的。看到他们冲出来,立刻扬起鞭子。
“快上车!”
三人手脚并用爬进车厢。还没坐稳,马鞭一声脆响,马车像是受惊的野马一样蹿了出去,车轮碾过路面的冰渣,火星四溅。
“后面有人追!往人多的地方跑!去花市!”陈越大喊。
车厢里,黑暗,颠簸。
张猛靠在厢壁上,撕开衣摆简单包扎了一下肩膀上的烧伤,咬着牙一声不吭。
陈越喘匀了气,脸上被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他擦了一把脸,目光转向那个缩在角落里、还在筛糠的全安。
全安头上的湿被子掉了,那张苍白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好了。”陈越声音冷淡,“命保住了。现在,该谈谈那个‘保命符’了。”
全安一哆嗦,下意识捂住胸口。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陈越逼近他,“你看见了,李广、福王、许冠阳,没一个想让你活。只有我,刚才把你从火坑里捞出来。现在,东西呢?”
全安咽了口唾沫,颤抖的手伸进怀里,摸索了半天。
“在这儿……在这儿……”
他掏出了一样东西。
陈越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借着车厢缝隙透进来的微弱街灯,他看清了那玩意儿。
那根本不是什么账本。
也不是信件,不是书册。
那是一个看起来油乎乎、黑黢黢的、甚至有点破旧的——铁制药碾子。
就是药铺里最常见的那种,中间有个槽,上面有个像车轮一样的碾盘,用来把药材碾碎成粉。这东西沉甸甸的,入手冰凉。
陈越抬头看着全安,眼神变得危险:“你耍我?你要是敢拿这个糊弄我,我现在就把你踢下去。”
“不……不是……大人您听我说……”全安急得话都说不利索,“账本不是书……许太医说了,最好的密室,不是墙壁,也不是箱子,而是……而是这种谁都看不上、随手乱扔都不会有人捡的破烂。”
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那个药碾子两边的把手。其中一个把手上,有一个已经被磨得发亮的铜铆钉。
全安用力按下那个铆钉,然后反向旋转把手。
“咔哒。”
一声极其细微的、只有机簧咬合才会发出的脆响。
那个看似实心的铁铸把手,竟然从中间旋开了!里面居然是空心的!
陈越凑过去看。只见那个只有手指粗细的空心管里,塞满了东西。
他把药碾子倒过来,在掌心轻轻一磕。
“哗啦——”
一堆细小的、长短不一的竹片从里面滑了出来,散落在车厢地板上。
那竹片每一根只有小拇指长短,被打磨得极薄极光滑。
“这是……”正在驾车的修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竹筹?”
【第七场:黑账的真身与解码——“不存在的书”】
陈越捡起一根竹筹。
这东西古代常用来做算数计数,或者在酒桌上行令、赌场里做筹码。
但这几根竹筹不一样。
每一根上面,都刻着密密麻麻、如同鬼画符一样的符号。有的是一道横杠,有的是个圆圈,有的是个三角。
更奇怪的是,上面还刻着药材的名字。
“川乌三钱、白芷五钱、人参二两……”陈越念着上面的字,“这不就是个普通的药方吗?这就是你要交给我的证据?”
“不是药方。”全安的声音很低,透着恐惧,“是药码。”
“药码?”
“对。”全安全身缩成一团,“李广这人,生性多疑,到了极点。他从不让人记明账,任何往来书信阅后即焚。这本‘黑账’,是他为了控制手下、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记的。但他怕被人看懂,所以让师父……许冠阳,设计了一套只有他们俩能看懂的‘药码’。”
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