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奇形怪状的。
虽力道很轻,但姜昀之的发尾顿时乱了,发丝蓬松地交错,看起来像是只炸毛的兔子。
姜昀之:“嘶。”
她赶忙把脖子给缩了回去,委屈地望向章见伀。
章见伀:“?”
碰瓷?
他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那么轻轻一扯:“疼?”
这也太娇气了。
姜昀之:“师兄所认为的力道和常人所认为的力道不一样。”
她苦恼地摸着自己的发尾:“发带都垂下来了,师兄……”
章见伀“啧”了一声,从来没遇到过如此麻烦之人,他略一施法,姜昀之的发带归位,发尾恢复成原样。
姜昀之摸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发尾,唇角立即勾起来:“果真恢复成原样了,大师兄,你怎么什么术法都会。”
少女修长的手指捋着自己发间的发带。
章见伀冷冷地望着,不明白此人为何一会儿蹙眉一会儿笑的,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
姜昀之捋好发尾,少见地嗫嚅起来:“师兄……其实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章见伀冷声道:“何事?”
少女脸皮薄,耳根已经悄摸摸地红起来:“师兄,你知道的,每年新弟子入门的时候都有一个风俗,说新弟子可以请师兄、师姐或长老替自己题名,挂到树上去,便能保证往后在宗门能稳稳扎根,节节高升。”
姜昀之紧张地摘下腰间的空白木牌:“我想请师兄替我题字。”
章见伀:“你信这个?”
姜昀之:“不管真不真,求个好彩头总是没错的。”
章见伀:“你自己不是有师父么?”
姜昀之:“可是、可是师兄是我来负雪宗的原因,也是我最崇敬的人,我只想请师兄替我题字。”
章见伀也没应下,也没拒绝,冷冷地审视着身前的姜昀之,脸上出现几道新鲜蔓延的血痕,看来可怖至极,但很快又敛回去。
整个过程中,姜昀之始终认真地盯着他,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和害怕,在伤痕出现的时候惊呼了一声:“师兄,你受伤了!”
伤痕消失后,少女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眉眼间的担忧这才褪去。
看来是真的不害怕他。
真是个怪人。
姜昀之关切道:“师兄,你脸上的伤真的没有问题吗?”
章见伀:“木牌拿来。”
少女的眼一下就瞪圆了:“嗯?”
章见伀:“题字的木牌,不拿我就走了。”
“来了,来了。”姜昀之立即将木牌递了过去,把毛笔也递过去,“师兄,给你。”
章见伀把笔扔到一旁,宽大的手掌在木牌上空覆住:“名字。”
姜昀之:“昭明。”
此话落下,手掌下的木牌显现两个龙飞凤舞的‘昭明’大字,木牌被抛回了姜昀之的手中,她小心翼翼地攥住:“谢谢师兄。”
不过比起木牌,姜昀之有更关心的问题:“师兄,你刚才脸上的伤,真的没有问题吗?”
少女一副关心模样,仿若脸上会长出伤口的是她。
章见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无碍。”
此人果然很麻烦,一如既往的道貌岸然,真想……杀了。
眼前的姜昀之在打量周围的树,寻找适合挂木牌的树杈,将后背转朝他。
虚无山是他的地盘,就算杀一个内门弟子他也能确保不被任何人发现,想到这一点,章见伀身后的雪刀共振地震了一下。
章见伀暗红的眸子缓缓地望向少女微微仰起的脖颈,白皙而纤细,甚至不必用雪刀,拿手轻轻一折,她便会像一朵花一般被彻底折断。
头颅会在地上滚落好几圈,最后定在血泊里不再动弹。
姜昀之背过身的神情冷了下来,她当然感应到了身后的杀意,但不耽误她转过头时,依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欣喜模样:“师兄,我觉得这棵树不错,我能将木牌挂在这棵树上吗?”
少女指的是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树身比山石还要粗壮。
章见伀暗红的眸子缓慢地转向古树,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你要挂在虚无山?”
姜昀之脸色泛红,声音变低:“师兄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当然想挂得离师兄近一些。”
见师兄没有阻拦她,姜昀之已经开始爬树,远远望去,还真有些像只在攀树的兔子,发尾的发带一飘一飘的。
她一边攀树一边解释道:“本可用术法挂上去,但为表诚意,弟子觉得还是觉得自己该亲手挂上去。”
紧接着,少女“哎呀”了一声。
古树之所以被称为古树,就是因为盘踞在天地间的时间漫长,几乎已经成精,常年生长在虚无山的古树,树冠处煞气阵阵,它感应到与负雪宗格格不入的洁净存在,顿时抗拒地要将人推下去。
姜昀之一时不察,差些真的被推倒,不过紧紧地抱住了树杈,得以稳住身形。
高大修长的身站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看着树上的怪人瞎弄。
古树不停抖动树杈,姜昀之依旧没放弃,脚慢慢地挪动,伸长胳膊,非要将木牌挂上去,修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