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立了。”
姜昀之:“……”这倒不必。
镜子的边角,姜昀之的师父、盈寸长老一直站在最旁边,要看不看地频频望向镜子,看到自家的弟子确实瘦了些,他狠狠地瞪向掌门:“秃驴。”
掌门:“……”
聊完后,铜镜的镜面转暗,屋子里一下变得很寂静。
姜昀之望向窗外,天色已黑,屋檐下的灯笼亮起,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神器提醒道:“明日明烛宗正式开始选拔新弟子,和负雪宗一样,会选拔两日。”
神器:“契主,我们是明日出发,还是后日出发?”
神器有些纠结:“要不后日出发吧,这样你也能多休息会儿。”
姜昀之把铜镜放回乾坤袋中,想起师姐和师兄颓灰的脸色,她站起身:“明日出发。”
她离开住所,前往后山的血池。
血池旁,弟子们在岸上打坐休息。
弟子的数量变多了,多出一倍。
倒不是病倒的弟子回来了,而是另一座山头的血池被长老征用,另有他用,原本在那里苦修的外门弟子只得奔赴此处。
他们是从第二日选拔中存活下来的弟子,一共有二十个人,病倒一大半,前来血池苦修的只剩下七个人。 ②
如今没病倒的弟子一共有十五个,这十五个人里,宗门最终只挑六人入内门。
有个黄衣弟子在给被合并过来的新弟子科普他们这里的状况:“我们这儿有个‘卷神’,就是那种学得又快又好、还巨能卷的人,遇到她要当心,千万不要被影响了,自尊心容易被打击。”
经过几日的相处,众人对姜昀之的称呼从‘瓷美人’进化成‘卷神’。
新弟子不以为然:“她跟我们一样是天灵根,又不是什么双天灵根,能有多厉害?”
黄衣弟子露出‘你还是太嫩’的神情。
新弟子:“你既说她十分努力,今日苦修为何不见她的踪影?”
黄衣弟子:“她昨日提前把今天的珠子给捞完了,估计今日是想休息吧,这才没来。”
新弟子:“你看,她如此劳逸结合,算不上什么卷不卷的。”
黄衣弟子被说服了,心想也是啊:“确实,是个人都会累。”
今日没有卷神来卷他们,众弟子约定好了,大家都不要急于求成,休息会儿再一起下血池捞珠子,不能恶性竞争。
已经是深夜,岸上沉寂而宁静,弟子们在纷纷在树下布结界而睡,让白日里被狠命摧残过的躯体缓缓地恢复。
休息还是很重要的,众人一开始也心存想要勾心斗角的念头,后来随着病倒的人越来越多,弟子们意识到过犹不及,一定得保证躯体的康健,才有机会进入内门。
要是身体垮了,可就白白和内门弟子的名额失之交臂了。
黄衣弟子和新弟子拜别后,也找了棵树,准备布结界睡大觉,昏昏欲睡间听到有动静,不解地睁开眼。
不是都睡了么,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下血池的声音。
他陡然睁大双眼。
谁。
是谁在偷偷卷。
如此背信弃义之辈……他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到血池边,往下定睛一看。
黄衣弟子:“!”
又是她。
又是那个瓷美人。
卷神。
不是回去休息了,怎么又回来了?都已经是深夜了,她难道不累吗!
不能再放任她如此了。
“你!”
木灵根的黄衣弟子喝道:“就是你。”
血池正中央的姜昀之听到有人喊她,愣了愣,她转过身,朝岸上看:“何事?”
少女神色温和,手上却足足攥了有五个血珠子,珠子们奋力地挣扎,几乎要炸开她的指骨,白皙修长的手指出乎意料地有力,无论手中的珠子如何挣动,稳如磐石得绝不松手。
黄衣弟子一看到她手上的五个珠子,一下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五颗珠子,这可是五颗珠子……他记得她一开始和其他人一样,一次只能竭力捞住一颗珠子,现在竟然一次能捞住五个珠子。
潜心修炼的瓷美人,一直在进步。
而浑水摸鱼的他,现在还止步于一次只能捞一颗珠子。
不是因为他的天赋比她差,而是因为他瞧不起捞珠子这样枯燥的事,觉得毫无意义,这才一直没有全神贯注。
姜昀之以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问道:“是有什么事么?”
怒气卡在了黄衣弟子的喉咙里,要上不上,要下不下:“你……你吃竹筒饭吗?”
阿娘做的,还剩三个。
姜昀之:“不用了,谢谢。”
黄衣弟子的神情有些怪,他似有什么愤懑之言无法宣之于口,姜昀之问:“是我的动静太大,吵到道友静修了么?”
没有……
他只是在睡大觉,不是在静修……
姜昀之压低声音道:“我会尽量放轻声音的。”
听到姜昀之这么说,黄衣弟子也跟着压低声音:“行……”
等等,他刚才来这里,是想说什么来着。
深夜里,血池中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