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你涉世未深,社会上的事情很复杂。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刚刚好,你阿姨那边有不少的相亲资源——”
夏大山的确觉得这是好事。
前妻生的女儿长相也就那样,他是指望不上了。
包养,那是自降身价。与其如此,还不如好好介绍个结婚对象,也是资源置换嘛。
“什么相亲对象。”夏泠居然为刚才父亲脸上的“心痛”而难过。
现在只觉得可笑。
“你别着急,你有这个意思,相亲对象我们可以好好挑。”夏大山当着外人,还是顾及面子的。
“有这样好的资源,怎么不留给她的亲生女儿,而要拿我做人情呢。”
可能吧。
夏泠想。
其实夏大山也明白,但若他们真结了婚在一起了——现在也算是在一起,利益本质上也就一体化了。
林青是不可能拿自己女儿做人情的,谁都会护着自己女儿的。
只有她。
只有她!
“我确实被包养了,是个老男人,不过不是那天那个,”想到这里,夏泠闭了闭眼后蓦地抬起头,抠着沙发边缘的手放下,一字一顿道,“比他更丑,年纪更大,还是个变态。”夏泠盯着父亲陡然发青、腮帮子都要被咬碎的大脸,有种报复般的快意,放缓声音继续道:“不过他对我很好,非常好。”
“那家小卖铺,我劝你们也不要再肖想了。很快就是我的了。”
“我说了,他对我很好。”
“至于妈妈留下的那些超市产业链,生前被你威逼利诱骗去的,我劝你也小心一点。说不定哪天也突然回到了我的手上。”
“还有——”
夏泠抬眼看了看这栋刚装修好的,华美古典又矫情的豪宅,从沙发上起来,拿起书包背上往外走去,
“这里,也一样。”
……
晃荡空荡的地铁上,夏泠望向黑色车窗上映过自己憔悴又狼狈的脸,竭力让自己不想去想她离开家时他们脸上的表情。
可能她脸色实在是太差了,斜前方有个空座位,最靠近那个座位的高瘦男生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坐下。“谢谢。”夏泠机械地坐下,将书包搁在大腿上,抱紧,可脑子里怎么都避不开继母和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
对于父亲再婚,最开始,夏泠也是不在意的。
她甚至还为林青和她的女儿默哀过,希望她们能清醒一点,她没料到的是,林青颇有点手段,且那手段居然都伸到她这里来了,除去一些基本的房车彩礼股票,还想要更多。
至于宋瑶瑶,夏泠最开始也完全没当回事,异父异母的姐妹,打个照面说得过去也就是了。
可她也不知道为何,从她们第一次碰面,宋瑶瑶仿佛认识她似的,一直非常针对她。
难道是她们年龄相仿,仅差半岁,同一性比较多,构成了斗争性?
也或许是宋瑶瑶好歹过去也算个千金小姐,突然要和她这个乡下人的女儿成为姐妹,所以心里不快,总想要搞针对下马威?
夏泠想了一会儿,摸不清头脑,脑袋晕晕沉沉更加发昏,也不想了。
这趟地铁没法直达,要换乘13号线才能抵达学校。
到中转站,她下车换乘,刚才的年轻男生也下车。
后半程车厢上没什么人,时间也不早了。
年轻男生坐在斜对面,身侧一只大牌的黑色书包,时不时向夏泠望来。
列车终于抵达终点站,广播里报了他们学校的名字,左侧车门缓缓打开。男生攥紧了手机,清瘦的指骨微微有些发白,上前。
“我刚领的证,结婚证。”夏泠头疼得厉害,实在不想理会搭讪,恹恹地抛下这一句,拎起书包贴着门另一侧下去后,就朝电梯方向快跑。也懒得看身后男生扶了扶眼镜框,镜片后有些错愕惊讶的目光。
……
夏泠回到宿舍,才察觉自己很可能是发烧了。
周三领完证后那顿晚餐,她就穿得很少,薄薄一件衬衫,当时没什么感觉。这几天大幅降温,她加了外套,可想想应该就从那天开始的潜伏期。她还以为是课太多,心情不好才导致头疼烦躁。
打开桌上的美妆镜,夏泠发现自己脸颊红得厉害,整个人都像煮熟的软脚虾,浑身也酸得不行。
可能刚才地铁上的男生并不是来搭讪的。
只是看出她真有什么不对,想来帮忙。不过夏泠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实在难受,也懒得去洗澡,简单洗漱完就爬回了床上,放下床帘。
这一觉睡到了周二下午。
因为不同专业课都不一样,室友也不知道她课程安排是怎样的。
隐约记得有人叫她,她回了一句“不去了”,对方也不再叫了,脚步声和关门声也放轻。
原本今天是满课,晚上还有选修。
偶然不去一节,也不怎么打紧,更何况大多数是大课,不点名。
夏泠下床洗漱后又啃了点软面包,继续回到床上睡觉。
快睡着时,才恍惚想到明天有早八——傅大佬的。
她不敢给傅霆允请假,更何况他老人家那么忙,基本不回消息,回也跟Ai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