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副故作规矩却处处别扭的模样,不大喜欢。不过从她身上隐隐看出那人的影子后,并未说出她的缺陷。
待他用完晚膳,落了筷,女子也落筷不再用膳。
他挑眉,见着她拿起帕子擦拭唇角,碗里却还剩,问她:“阿宁饱了?”
姜予宁点头:“妾已经饱了。”
惊夏来说过,王妈妈今晨就去教她礼仪,她今日用膳的姿势与以往相比约束了许多,且每口吃得很少,婢女为她盛的饭菜只动了不到一半,怎么可能吃饱。
他没提醒她别院晚膳不会提供夜宵,回去后饿着肚子只能受着。
“阿宁今日学得如何?”
姜予宁刚想说那婆子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好,还掐疼了她,话到嘴边,却成了自己学得很快,连王妈妈都夸赞。
婢女撤了桌面碗筷,奉上茶,为萧寒山与姜予宁斟了一杯。
姜予宁正说着自己是怎么学的,没有注意到,男人端起茶盏饮下,注意力却不在面前女子身上。
待姜予宁说完,嗓子都哑了几分,萧寒山才慢悠悠道:“阿宁今日辛苦了。”
姜予宁摇头,说没事,想到什么,问:“妾在这住了许久,怎的公子突然要妾学礼仪?”
萧寒山转眸,盯着她闭着的眼,意味深长一笑:“既然要跟在孤身边,阿宁也该学学,免得叫人盯着阿宁,说你的不是。”
听到他说跟在他身边,姜予宁脑中觉得他该是对自己上了心,扬唇一笑,“妾会好好学的。”
姜予宁刻意多待了好些时候,本想找机会与萧寒山接触,没想到他只休息了一会,又忙于公务。
她本来是要再留一段时间,但晚饭没有吃饱,肚子饿,找了借口回去。
回到西院,姜予宁一进屋子就对惊夏说:“可还有点心?”
惊夏道:“白日里送来的点心姑娘已经吃完,厨房晚上不做点心。”
姜予宁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没吃饱,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那厨房可还有吃食?”
“晚膳过后,厨房都会处理剩菜剩饭,都这个时辰,厨房该是没有了。”
听到惊夏的话,姜予宁尤为后悔,吃饭时就不该端着,弄得没吃饱,还要挨上一晚上。
她只好多喝些茶水来填肚子,却越喝越饿。
硬是熬到天亮,迫不及待要去吃早膳时,王妈妈好巧不巧来了,她一来,盯着她吃饭的姿势,弄得她饿却又不能立刻填饱肚子。
好在王妈妈走后立刻有婢女送来点心,她本是想直接吃,惊夏突然咳嗽一声,想到今日所学,摆出那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小口小口的吃,根本不解饿。
“姑娘既然要学,就得一直保持,王妈妈一走,姑娘又变成原本的模样,岂不是浪费了自己学礼仪花费的时间?”
她这么一说,姜予宁只能一直保持下去。
一连几日都是学着用餐礼仪,姜予宁都快厌倦,不知怎的,萧寒山每隔几日就要叫她去望鹤苑陪他用膳,每次去都要饿上一晚上。
好在又几日过后,终于从王妈妈口中得到夸赞,不用再学。
“阿宁姑娘甚是聪慧,今后起老奴就要开始教姑娘仪态。”
谁知这仪态更是难学,她明明已经做得很好,那婆子非要说她站不直,坐不好,还说她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一样。
她就是没骨头!
青楼的妈妈都是这么教她的,女子要软弱无骨浑身魅态,这样才能迷住男人的心。
连着几日被叫着要一直站着端正站姿,腰酸背痛,苦不堪言,这要是在将军府,哪里要学这些。
为了以后的富贵日子,姜予宁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她按照王妈妈的要求站着,今日外头不晒,但避免眼睛受伤,还是戴了眼纱,站在房檐下练身姿。
萧寒山来时,远远就见她侧身而立,墨发垂在身侧,眼上银白眼纱穿入发中,黑白对撞,尤为吸引目光。
一阵风拂过,衣裙翻飞,女子站在房檐下,只看背影,静如禅月,颇有几分云上仙子的韵味。
若是萧瑶在,定然会震惊不已。
他定定望了许久,眸中深色一闪而过。
“真像。”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为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