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银婆婆呢?”
“在医馆呢,说是昨天守卫业城的几个族人,伤势又重了。”狐妖说著,耳朵耷拉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白月璃点点头,朝医馆走去。
一路上,狐妖们见到她之后,变会自发停下手上的动作,对她恭敬行礼。
这也使得白月璃心中的惭愧,越来越重。
她其实根本就没做什么,大家能够有安身之所,全是仰仗著沈诚罢了。
在这惭愧之外,白月璃还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羞耻。
如果,这些恭恭敬敬的族人们,知道她衣服里面,穿著一件下作至极的小衣————
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沈诚的命令————
“呼。”
强忍著那种羞耻,白月璃走进了医馆。
刚一进门,就见一个郎中,正对著银狐婆婆摇著头,唉声嘆气:“哎,婆婆,抱歉,我————尽力了。”
“没关係,没关係,李神医,这是您的诊费。”银婆婆点点头,递过去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李神医接过银票,想了想,又嘆气道:“婆婆,无功不受禄,我既收了这诊费,便开些方子,减轻一下病人们的痛苦。”
“但只能减轻,想要治好,怕是不可能的。”
“那便多谢李神医了。”
“无妨。”李神医抱拳,走入医馆后堂。
“婆婆,这是怎么了?”白月璃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
“哎,这是第七位医生了。”银婆婆摇摇头,满脸愁容地看向一边。
床榻上,此时躺著七位狐妖,五男两女,身上皆遍布著暗紫色的纹路,痛苦不堪,不停呻吟。
他们,全都是那场浩劫来临时,为业城挺身而出的狐妖,也是天狐族中的精锐。
“这是怎么一回事,昨晚上不还好好的吗?”白月璃皱起眉头。
“其实昨天夜里就突然恶化了,不过你在沈大人府上,所以不知道。”银婆婆摇摇头:“老身一生行医无数,还从未见过这等病症,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
“这业城周遭的名医,老身也都连夜请来,却还是无能为力,哎————真是苦了这些勇士。”
“那沈,嗯,沈大人呢?”白月璃皱眉:“这事你为什么不给他讲?”
“咳,咳咳。”
银婆婆还未说话,一个躺著的狐妖勇士便乾咳起来:“不,不能找沈大人————”
“为什么?”
“我等受沈大人恩惠太多了。”那狐妖说著:“若非他,我等早就死在秘境之中了,如今又又得了这安身之所————咳,咳咳。”
“我等寸功未立,得如此恩宠,已是德不配位,若再因为这些小事,让大人出手,那,咳咳————大人要怎么看吾等?”
“吾等若没了大人的信赖,还怎能在这乱世中存活?”
“是啊,不能再麻烦大人了!”
“没错!”
其余的狐妖们也都这么说著。
“可是,这样下去,你们会没命啊!”白月璃痛心地看著他们。
“吾等死是小,天狐一族存续是大————咳咳。”
“可是————”
“好了,月璃。”银婆婆拍了拍白月璃的肩膀,悲悯道:“今早,我去找沈大人请安,本就是打算把这事告知於他。”
“但走到一半,却收到了这几位勇士的传信。”
“这些,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婆婆————”白月璃瞳孔抖颤,拳头不自觉攥紧。
“月璃,你是我天狐族的族长,你必须要学会权衡利弊。”银婆婆痛心说道:“弱小者想在这世上生存,总要付出些什么。更何况,我们比一般的弱小者还要弱小。”
“勇士们的死,会向业城的百姓,向沈大人,向他身后的那位大虞帝王,证明我们的努力。”
“若没有血淋淋的牺牲,沈大人又怎能知道我天狐一族忠心耿耿?”
“这些,我懂,这些勇士们也懂。我想,你也需要懂。”
“必要的牺牲吗————”白月璃的拳头越攥越紧。
她明白了,银婆婆的意思。
是啊,沈大人若是知道,我们一族能为了守护人族而死,一定会更加欣赏我们吧?
说不准,还会心生那么一丝愧疚,从指缝中,赐下更多的赏赐。
凭藉著这些赏赐,天狐一族就能更好的融入到人族之中,就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开枝散叶。
呵,这是可悲啊,我们天狐一族。
呵,真是可悲啊,我这个天狐一族的族长。
终其一生,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