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实地砍中了他的左脚腕,虽未砍断,但也砍了半截,他疼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左脚乏力,一头栽倒。
梁辰飞速翻身跃起,他看到了,开火的人是那个一开始腹部中箭的夜不收,这个硬汉中箭后倒地暂时未死,他刚才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坐起,用他的骑手铳对合攻梁辰的那红甲和那马甲开了火,救了梁辰的命。
梁辰来不及说谢谢,那个夜不收已耗尽最后的生命力,重新倒了下去,死了。
战圈里,双方只有五个人还站着了,清兵那边两个,一个是那白甲,还有一个是步甲,倒下的四个里,一个被那个垂死的夜不收一枪打死,一个被梁辰击伤打晕,一个被一刀劈死,一个和一个夜不收同归于尽,他的重斧砍开了夜不收的头颅,夜不收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
梁辰这边三个,损失了那个与敌同归于尽的夜不收,仅余梁辰、曹二忠以及和那白甲死斗着的夜不收,曹二忠劈死一个步甲,正与剩下的那个步甲搏杀着。梁辰铆足力气用刀背砸向地上那嘶吼着、挣扎着试图反抗的红甲的脑袋将其砸晕,继而提刀冲向那白甲,曹二忠武功高强,对付那步甲是游刃有余的,无需他支援。
与那白甲苦苦死斗着的那夜不收先前已险些被杀,是梁辰的那根标枪救了他,又伤了那白甲的右臂,使那白甲的气力有所下降,才使他坚持到现在,纵然如此,他还是再次坚持不住了,身上已多处受伤、鲜血汩汩的他把心一横,豁出去了,在那白甲的大刀力劈华山地劈下来时,他没有横刀格挡,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直刀突刺上前。
“咔嚓!噗嗤!”“噗嗤!”这夜不收的左肩膀近乎被那白甲的大刀完全砍掉,锁骨、肩胛骨齐断,刀刃几乎砍进他的胸腔里,血如泉涌,那白甲也被也夜不收的一刀刺中了腹部。
看着在自己眼前就像一滩烂泥般颓然无力倒下的对方,白甲恍惚间都忘了腹部的疼痛,他有点懵,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明**人,居然这么不怕死,居然会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他想不通,民风懦弱的明国怎么会出现这么壮烈有血性的军人。
“去死...”就在这白甲有点呆愣时,已冲过来的梁辰在他身后豹子般跳起凌空一刀斩下。
“啊...”白甲转头惊骇大叫,他想反抗,但浑身上下已使不出力气,眼看着梁辰的刀锋迎面而来继而天旋地转,飞到半空中的他的头颅在意识消失前的一刻看到自己的无头身体的脖子横截面在往上喷出三尺高的血泉。
成功斩杀了这个白甲后,梁辰急急看向曹二忠,见曹二忠也击杀了那个步甲,但受伤不轻,身上血迹斑斑,特别是右大腿中了一刀,伤口深彻见骨,血涌不止,他急急取出随身携带的绷带死死扎住。
“曹哥,你怎么样?”梁辰踉踉跄跄地扑到曹二忠身边帮他包扎伤口。
曹二忠脸色苍白:“没事,梁头,我们赢了...”
梁辰从肾上腺素飙升状态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就像屠宰场的现场,白茫茫的雪地上到处是血泊、喷溅开的血水、尸体、残肢断臂,白与红,颜色对比鲜明,触目惊心,他心里没有获胜的喜悦,只有撕心裂肺的悲痛,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八个弟兄没了...全甲就剩我们俩了...”
“不要哭!”曹二忠咬着牙,脸色就像石头,“我们是军士!这就是我们的命!加入团练时不是已经料想到这一点了吗?这八个弟兄的死都是值得的!快打扫现场,抓紧时间撤!保不齐附近还有鞑子兵听到动响赶过来!”
“对,对...”梁辰连忙擦掉眼泪,急急忙碌起来,他先捆绑好那个被他打晕过去的红甲,然后去牵马过来,曹二忠提起一把斧头,一瘸一拐地把地上的十七个已死或还没死透的清兵全部砍下首级,又挨个扒掉他们的盔甲衣裤,收拾好地上的武器。
梁辰牵着甲队的马过来,把战死阵亡的夜不收的尸身都放在马背上固定好,那个红甲俘虏、清兵们的首级、衣甲武器战利品等物也都放上马。
就在这时,“啊——”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如丧考妣又愤恨暴怒欲狂的大叫,梁辰和曹二忠顺声看去,顿时一起心头一沉,他们看到一二百步外出现了几个清兵,个个五官扭曲、面目狰狞、满眼狠厉和怨毒地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