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栾树文冷笑道“这小子是带帮手过来的。”
“帮手?”夏华笑了,“谁啊?”
很快,夏华就看到了钱孙爱及其帮手,在大批武装随从的前后呼应下,钱孙爱与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高视阔步地抵达君临村口,见夏华出现,钱孙爱满脸得意洋洋的笑,那青年眯眼凝目地看着夏华,表情不善。
夏华打量着那青年,只见此人长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颇有一股精武英气,看起来跟钱孙爱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大木兄,就是这厮!”钱孙爱看夏华出村,立刻气势汹汹地指着夏华对那青年告状。
那青年昂首上前,不客气地指名道姓问道“你就是夏华?”
栾树文等人当即面露怒色准备拔刀,夏华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夏华现在是穿官服的人,堂堂正三品的都指挥同知、淮扬镇团练总兵官,那青年肯定一眼就看出了夏华的官级,但却毫无忌惮之色,显然大有来头。
在笑了笑后,夏华拱手行了一礼“在下便是夏华,敢问尊驾是?”
那青年语气平淡地道“在下郑森。”
“哦!”夏华当即心头一震,郑森,没想到是你!
郑森是谁?他的另一个名字在后世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便是威名赫赫的郑成功!
“郑兄好!”夏华肃然正颜地向郑成功行了一个正式的礼,民族英雄在此,岂能不敬?
眼见夏华前倨后恭,钱孙爱脸上浮现出了深感痛快解气外加小人得志的畅快得意笑容,在他看来,夏华肯定是被郑成功的身份给吓到了。
郑成功本人现无正式公职,但他的父亲郑芝龙是南明的封疆大吏之一,弘光朝成立后,弘光帝敕封郑芝龙为南安伯、福建总镇,统领福建全省的军政事务,堪称“福建王”,分量十足,举足轻重。
郑成功和钱孙爱怎么“搅”到了一块呢?是这样的今年三月,郑成功被郑芝龙送到南京求学,进入南京国子监深造,他的授课老师不是别人,正是钱谦益。郑成功原名郑福松,郑森这个现用的名字是钱谦益给他取的,大木这个表字也是钱谦益给他取的,所以,钱谦益是郑成功的授业恩师,钱孙爱是钱谦益的儿子,两人自然认识并关系不错。
“夏华!”郑成功直视看着夏华,眼神很冷峻,“我今日特地前来,就是要当面问你,你为何要出言不逊辱我恩师?”
夏华瞥了一眼一脸得意非凡的钱孙爱,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孙子必然是在郑成功面前添油加醋、搬弄是非、煽风点火,郑成功是个尊师重道的人,非常尊重甚至崇敬钱谦益,视钱谦益为自己的恩师、人生导师,岂容别人辱骂钱谦益?自然要找夏华算账。
“郑兄啊,”夏华心中无鬼所以君子坦荡荡,“古人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相信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任何事,都不能听信一方的一面之词,否则就容易被人误导甚至被人蛊惑、欺骗,对吧?”
郑成功点头“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前来当面问你。”
夏华笑呵呵“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钱大人年近花甲却娶了个妙龄的青楼女子,这事难道是我凭空捏造的?”
郑成功面露一丝尴尬,这事当然不是夏华捏造的,他即便是钱谦益的学生,对钱谦益非常尊崇,也难以在这事上认为钱谦益做得对。
夏华继续笑呵呵“古人还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所谓天地君亲师,对老师,我们当然要敬重,但老师难道就什么都是对的?老师做错了,做学生的,应该大胆指正,而不是护短或装作没看见。郑兄,我只不过公开说了钱大人确实做过的一件事,谈何辱他?”
郑成功有点语塞。
“你少在这里避重就轻、巧言令色!”钱孙爱在旁跳脚,“你那天明明说得非常难听”
“你给我闭嘴吧你!”夏华直接开喷,“就因为你那天见色起意看上了我的两个婢女,觍着脸向我索要,我没答应,你就记恨于我,在郑兄面前故意说我的坏话,男子汉大丈夫的,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来,搞这种鬼蜮伎俩,下不下作?我呸!”
郑成功吃惊地看向钱孙爱“有这回事?”
钱孙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憋不出话来,这么不光彩的事,他在郑成功面前当然没提或轻描淡写地略过了,此时被夏华直接说出来,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