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被“请”来。
周明的暗影在会议室中央凝聚,绿火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王经理第一个崩溃,他指着李姐尖叫:“是她!都是这个毒妇!是她总在我面前搬弄是非,说周明你偷懒耍滑、吃里扒外!很多坏主意都是她出的!”他又猛地指向张强,“还有他!他跟我说周明你手里有公司重要技术秘密,要跳槽,我才…我才不得不下狠手啊!”
李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尖声反驳:“放屁!王胖子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贪得无厌,看上人家的项目,暗示我们给你找借口!张强!你说话啊!当初是不是你主动把周明的方案细节透露给王总的?”
张强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他看着昔日“盟友”互相撕咬,又看看中央那尊沉默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暗影,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他怪叫一声,猛地扑向王经理,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眼睛血红:“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王经理被掐得直翻白眼,双腿乱蹬。李姐在一旁吓傻了,呆立不动。
周明冷眼看着这出闹剧。狗咬狗,一嘴毛。真是……可笑,又可悲。这就是他曾经畏惧、不敢反抗的人。他心中升起一种扭曲的快意,但在这快意深处,某种空虚感也在悄然蔓延。
就在张强几乎要把王经理掐断气,李姐也开始寻找手边能当武器的东西准备加入战团以求“表现”时,周明觉得无聊了。他准备现身,结束这场闹剧。
他凝聚起更强的阴气,整个会议室的灯光疯狂闪烁,墙壁上开始渗出黑色粘稠的、如同血液的液体。他的形体变得更加巨大,阴影几乎覆盖了整个天花板。他打算用最恐怖的形象,宣告他们的终结。
“玩够了吗?”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情绪,却蕴含着绝对威严的声音,直接在三个濒临崩溃的人和周明的魂体中响起。
这声音不是周明发出的。
刹那间,掐脖子的松了手,找武器的僵在原地,翻白眼的瘫软喘息。连同周明自己,那庞大的暗影之躯都猛地一滞,幽绿火焰惊疑不定地闪烁起来。
会议室的阴影角落里,空气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同样是一个灵体,但和周明这种依靠怨气膨胀的虚影完全不同。他更加凝实,近乎肉身,穿着合体的、一丝不苟的深色西装,面容清晰,甚至称得上英俊,只是毫无血色,眼神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任何光亮。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绝对的寂静,仿佛连时间在他身边都会冻结。他的存在,让周明那看似强大的怨气能量场,显得如同嘈杂的儿戏。
王经理、李姐、张强三人看到这个新出现的西装鬼魂,脸上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甚至超过了面对周明之时。他们的瞳孔放大到极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抖得如同通了高压电。
王经理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西装鬼魂的方向,不是因为攻击,而是为了——磕头。他磕得地板砰砰作响,带着哭腔嘶喊:“赵总!赵总您…您也来了!不关我们的事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是…是周明!对!是周明干的!都是他逼我们的!”
李姐和张强也瞬间明白了什么,争先恐后地扑跪下来,朝着西装鬼魂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哀求:
“赵总饶命!我们是被周明逼的!”
“赵总,我们错了!我们当初不该…不该做假账陷害您!不该在您车上做手脚!求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
“我们给您烧纸!烧金山银山!求您放过我们这次!我们马上就去自首!把一切都说出来!”
周明僵在半空,暗影身躯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明灭不定。赵总?赵弈?那个一年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前任副总?那个据说能力极强,但被王经理这伙人联手做局,污蔑贪污、身败名裂后“被意外”的赵弈?
他看着脚下那三个对着赵弈磕头如捣蒜、把自己完全无视的仇人,看着他们眼中那发自灵魂深处的、对赵弈的恐惧,远远超过了对他这个“厉鬼”的表演性恐惧。
一股冰冷的、荒谬的寒意,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怨气和复仇的快感。
原来……他们怕的根本不是他。
他们认错了人。
他们的一切求饶,一切丑态,甚至刚才那场互相残杀的戏码,可能……可能都不是演给他周明看的。他们以为是赵弈回来了!是那个他们真正害死过的、真正值得畏惧的赵弈,回来复仇了!
那他呢?
他这声势浩大的归来,这精心准备的恐吓,这沉浸在其中的复仇剧……
他算什么?
周明,这个凝聚了庞大怨气的厉鬼,此刻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被戳破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