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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的声音不再湿漉诱惑,而是变得尖利,带着难以置信,“你心里……还有光?!”
她踉跄着后退,身体在昏暗的水波中开始变得不稳定,轮廓模糊,仿佛要融入这片黑暗。她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盯着我手中紧握的、承载着记忆与“念想”的打火机,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没等我喘过气,四周的河水猛地沸腾了!不是热的沸腾,是冷的,一种阴寒刺骨的翻涌。以那女人消失的地方为中心,整片河面咕嘟咕嘟地冒起浑浊的水泡,颜色迅速变深、变暗,最终泛开一种令人作呕的、污秽的血色,迅速蔓延开来,染红了眼所能及的整片水域。
紧接着,就在那片血污色的水面上,一只,两只,十只,百只……数不清的、毫无血色的苍白手臂,猛地从水下伸了出来!密密麻麻,如同瞬间绽放的死亡森林。它们形态各异,有粗壮男人的,有纤细女人的,还有瘦小得如同孩童的,但无一例外都肿胀发白,皮肤布满褶皱和水渍,指甲青紫。它们疯狂地挥舞着,抓挠着,向着我站立的方向簇拥过来,指尖划过空气,带起令人牙酸的声音。
原来,这整条河的沉寂与黑暗,这弥漫的水汽与孤独,都是为了喂养这无尽的贪婪。它们嗅到了我内心的脆弱和迷茫,耐心地编织着陷阱。整条河,今晚,都等着找替身!
我头皮彻底炸开,瞬间明白了。不是火焰,是记忆,是牵挂,是生的强烈意愿,构成了无形的庇护。这庇护源自内心,而打火机,只是一个触媒,一个让我集中所有“念想”的圣物。
我紧握着zippo,将它贴在胸口,像举着一枚精神的火炬,将所有意志力集中于一点——回去! 然后,疯了似的向岸边冲去。那些手臂在我周围挥舞、合拢,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我的身体,只能在无形的界限外徒劳地抓挠,仿佛被某种温暖的力量所阻隔、灼伤,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河水的腥气里,混进了浓烈的、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还有某种更深沉的、来自淤泥最底层的腐烂气息,但它们都无法掩盖从我内心深处,由那冰冷金属所唤醒的、微弱却坚韧的“生”的气息。
鞋底终于踩上了坚实的岸坡。我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拼命向上狂奔,直到彻底远离那片被血色和无数鬼手占据的水域。河边那盏孤零零的路灯,光晕依旧昏黄,此刻看来,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而我,刚刚从那个世界的边缘,被一点内心的念想和一段尘封的记忆,硬生生拽了回来。
手里的zippo冰凉,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劫后余生的战栗沿着脊椎上下窜动。回头望去,河水在黑暗中静静流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